一场大雨,稍稍熄灭了一些上京城百姓的“狂欢”。
西宣门的城楼上,官家站在这里,眺望着这座皇城;
议事已经结束;
祖竹明作为三边都督,依旧镇守三边;
钟天朗挂招讨大将军号,率军北上,入滁郡,呼应三边。
孟珙挂抚平大将军号,率军入东北方向,镇守兰阳城防线。
另外,以乐焕、韩老五等,挂都统号,率各部北上听命;
每当燕人来袭时,其实乾国所能做出的对策,基本都没什么两样,因为在战场上,燕强乾弱是百年未曾更改的事实。
三边是不可能放弃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很难想像,一旦没有三边这道卡住燕人喉咙的防御体系,那么可能在十年前,燕乾战线,就已经可以说是被固定在汴河一线了;
国都,京畿,直接成为前线。
相对应的,因为三边耗在那里,所以每次军事动作之下,都必须以三边为依托,以敲边角的方式进行缝缝补补;
在这种情况下,战略主动权,其实无从谈起;
换几个官家,都是一样的局面,毕竟,新官家又不可能撒豆成兵。
反观燕人,
在上一代皇帝先后捶翻了四周近乎所有刺头后,只要燕人愿意,就可以进行长距离的战争调度,将国家的精锐兵马,在开战前进行有效整合。
故而,近些年来,燕国无论与谁开战,在正面战场上,燕人或许数目不及对方,但每每都能摆够足够的精锐数目,让对方不敢主动来寻求与你的野外决战。
不过,于以前不同的是,李寻道亲自坐镇上京城内,指挥调度禁军;
不管怎样,都不能允许再被燕人钻一次空子。
“官家,雨大了,咱回吧。”
赵牧勾没有理会身边宦官的建议,而是继续遥望着自己手下的这座国都。
距离上一次燕人破城,已经有些年头了,这座昔日繁华的上京城,也已经恢复了元气,虽然不似鼎盛,但也有了七八分的味道。
可燕人曾留给乾人的恐怖记忆,却并未因年头的流失而减缓;
恰恰相反的是,当燕国摄政王在楚国大破楚军的消息传来后,整个上京城,不,是整个大乾,似乎就陷入了某种窒息的氛围之中。
乾人,是真的被燕人给打怕了,再听到盟友被打趴下的消息后,那种绝望,那种悲哀,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出来。
所以,
赵牧勾理解今日上京城的狂欢。
李寻道说他们是傻子,
并非是用一种咬牙切齿恨其不争的语气说的,而是用一种很委婉的哀叹方式;
那面黑龙旗,给了乾人上至天子下至黔首太多太多的阴霾。
在这种情形下,再理智的人,也难免会抛去理性,沉浸在那种不恰当的纵愉之中。
这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
可是……又怎么可能逃得开?
那边,摄政王刚打趴下了楚国,楚国那边已经传来消息,楚皇为了体面,已然向晋东称臣,自降国格;
这或许,是楚人最无奈的选择,也顺带上了眼药。
但,
药效就这么快么?
打十多年前起,大家伙就盼着燕人内乱;
先盼着镇北侯府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