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先前文官那边实打实的各项数据提升进步比起来,武将们越是听着这些总结就越是感觉心里抑郁。
也就只有被破例请来的柯岩冬哥,在规规矩矩地喝酒吃菜;
除此之外,连平日里最沉稳的金术可,也在此时放下了筷子,神情有些肃穆。
但王爷本人就坐在那儿,看着大家,还真没人敢叫委屈。
何春来也开始念军方的封赏,相较于文官那边大批量的加官进爵,武将这边就显得磕碜很多了,基本是以金银财货为主,而且量也不多。
被念到名字的武将,一个个地起身跪下来领赏,但都有些蔫吧的感觉。
不过,沉闷的场面并未持续太久。
王爷从椅子上站起身,
道:
“是不是觉得……少了?”
一时间,
武将们马上集体打了个激灵,全部离座跪伏下来,齐声道;
“末将不敢!”
“末将不敢!”
武将们都跪伏下来了,另一侧的文官们也都纷纷起身,但倒是没一起跪下来。
王爷慢慢踱着步子,
原本喧闹的宴会场里,此刻只有王爷一个人靴底和砖面的摩擦声。
“按理说,这时候孤应该说一些提振士气的话,来好好安抚安抚你们,大家一起斗志昂扬的,把这顿饭吃完。
然后,再一起去看孤的儿子,去抓吉。
但偏偏孤却没了这个兴致。”
这时,
柯岩冬哥开口道:
“王爷,我等有罪。”
随即,周围所有将领一起跟着喊:
“我等有罪。”
“不,你们没罪,没罪,是孤自己心里,心里有些不痛快。
前日子,孤去山上祈福。
在山上敬酒时,孤想到了那些曾站在孤身边为孤拼杀的兄弟们。
战死在晋地的兄弟们还好,咱们可以帮他们收敛好尸骨。
但战死在楚地,战死在乾地的兄弟们呢?
我们,
可以在这里封赏,可以在这里吃酒;
他们呢?
他们的尸骨,是否早就被野狗秃鹫给吃干净了?
他们没有血食供奉,会不会饿着?会不会冻着?
比起他们来,
孤,
你们,
是不是幸福太多了?”
将领们跪伏在那里,没一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