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这世上是有那种可歌可泣的人物,逆流而上,舍身取义,这些年,你郑伯伯我见过不少;
我们这儿的,有;
乾楚的,也有;
我还亲自杀过不少,杀完了,还得敬佩。
但那是必须要死的时候,为了信念,为了坚持。
然而,如果不到那个时候,还是得懂得惜福存神。
郑伯伯我不是大夫,但我清楚,你再继续这个样子下去,长大了,也得是个病秧子。
当太子,哪怕是以后当皇帝,最重要的是什么?
身体好,你得活得长呐,得活得久。
人没了,一切就都是个屁。”
姬传业挠了挠自己的脸,显然,郑凡说的话,和他以前的信念,有了冲突。
“爹说,郑伯伯说什么,我就得信什么,那郑伯伯说的,我就得信,传业,懂了。”
“你爹和我还正值壮年,有我们俩在,至少能让你们这帮孩子,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过个童年,以后的事儿,留以后再说呗。”
说完,
郑凡拿起马鞭向东一抽,
道:
“走着,回家!”
……
本来,按照郑凡的计划,接到孩子后,当马不停蹄地回奉新城。
中途绕了一下石山,也不会太耽搁行程。
但在途中,队伍又不得不停缓了下来。
太子病了。
郑凡不会认为是因为自己那天带着太子骑着貔貅迎风狂奔导致太子病下的,
四娘的说法是,
孩子水土不服。
身体根子弱,就容易出这个毛病。
不得已之下,队伍只能在一座侯府下属的军镇停驻了下来,四娘施了针,随行军医那里也有必备的一些草药,让孩子服下去后,等汗发了烧退了,才能继续启程。
郑凡进了帐篷,看着孩子。
孩子脸上湿漉漉的,睁开眼,目光里有些疲惫也有些愧疚;
“郑伯伯,传业拖累大家了。”
“别瞎想,闭着眼,数羊,睡一觉,等发汗。”
“是,郑伯伯。”
太子听话地重新闭上眼。
郑凡亲手帮他换了个湿帕子后,起身,走出了帐篷。
四娘坐在外头,正织着小件儿的衣服。
不是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也不是给公主肚子里的,而是给天天织的。
“你去休息吧,让军医在这里守着。”
四娘摇摇头,道;“主上,还是奴家亲自守着吧,这孩子身份毕竟不同。”
就算撇开太子的身份不谈,哥们儿家的孩子来你家做客,身子要是出了什么毛病,也没办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