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他踩我踩得应该要习惯了。”
“有些事,可以当成自己人生的台阶。”屈明轩感慨道,“一味被仇恨蒙住眼,反而让自己落入对方的套里去。”
“轩叔说的是。”
“你,很好,在其他人都在笑话你嘲讽你瞧不起你时,其实也是你最好的隐藏方式,这世上,也有一些人,想藏拙而不得。”
屈培骆知道屈明轩说的是什么。
在屈氏,族里的任何秘辛,想瞒着谁都不会瞒过他这位少家主。
屈氏族人哪怕是旁系,其实大部分日子过得还是可以的,最起码,族内不会让人吃不饱饭,多少能混得一个差事;
但林子大了,什么鸟就都有了,屈明轩年幼时,其父本是担任着族内一处车行的小管事差事,后来在一次送货时出了意外,身死;其大伯就霸占了他家的宅地,同时,还企图霸占自己的弟妹。
屈明轩的母亲跑去了屈氏祠堂哭喊鸣冤,当时这件事还惊动了族内长辈,后来,年幼的屈明轩被家族安排进了练堂,其母则被安排进了内宅,为嫡系子弟做阿姆,也就是嬷嬷。
可以说,在这件事上,当时屈氏的长辈还是做得不错的,至少,表现出了屈氏的公正,哪怕,屈明轩的那位大伯并未遭受什么惩处,但至少将其孤儿寡母给安顿了下来。
二十年后,屈明轩一人拿着刀,灭了大伯满门,报了当年之仇。
接下来,就是很俗套的大家族利益至上了,这件事,被压了下来,那位大伯是否罪及被灭满门,没人去计较了,因为屈明轩表现出来的潜力,是能够有机会冲击三品武夫的。
而如果当年主持那件事的屈氏长辈,没有照拂他们,而是充耳不闻,可能这位屈氏的练武天才,今日就不会还留在屈氏成为“供奉”一类的存在,而是在野成为一江湖野修,视屈氏为生死仇人。
“轩叔说的是,培骆心里清楚。”
“我很看好你,在你身上,我看见了以前的我自己,哪怕,你是嫡系。”
“承蒙轩叔厚爱。”屈培骆目光扫向四周,开始接连下令。
左路军人数有六千人,说实话,这六千人到底是大米里掺沙子还是沙子里掺了米,连屈培骆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总之,这一部,在屈氏对范家出手后,其实本就不能用了。
他们被单独安排在了凸前的位置,其实就是当作一只鱼饵,吸引燕军先从这里打开突破口。
随即,
右路军就将从对岸迂回,切断燕军后路,而自己则亲率中路军,从正面挤压燕军,以达到毕其功于一役的目的。
仗,
就是这么个打法,
现在,
其实就是看看燕军会不会上钩了。
但屈培骆觉得,
那个燕国平野伯,
是必然会上钩的。
………
“这钩太直。”
苟莫离一边吃着炒面一边手指着自己绘画出来的简易潦草地图说道,
“伯爷您看,这些日子来,给咱们送过消息的,昨儿个,居然又都送消息说他们将作为前军去往大河镇。
虽说属下觉得那个屈氏嫡长子怎么着都没办法和英明神武博学多才心胸宽广的伯爷您相比,
但人好歹是屈氏里出来的嫡种,再怎么差也不至于差到蠢货的地步,真要这样,要是还继续将他拿来和伯爷您放在一句话里头,岂不是玷污了伯爷您?”
“说人话。”
“嗯,属下觉得,这是一只鱼饵,他屈培骆,大概现在就在等着咱上去咬这个钩。”
“嗯,你觉得该怎么办?”
郑伯爷一直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从善如流,会用人,其实,很多时候他都把自己的角色定位成刘邦,而不是李世民。
最重要的是,他身边一直有人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