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玉此刻,很是冷静。
“如果我以后,我再也不见你了呢?”
润夜听到这句话,哭得更惨了。
“我愿往后余生,只为你祈福祝祷,愿你平安喜乐,我愿你得嫁良人。”
朱红玉抱住润夜,润夜在在她的肩膀上嚎啕大哭,浑身颤抖。
此时润夜大概很是失落吧,他一直以来的坚守,被她捅破了窗户纸。
其实朱红玉并没有想这样做,只是润夜带她来到这处幽静的庙宇时,她害怕了。
说到底,是不信任润夜,因为她觉得润夜是个男人。
可现在的她很是后悔,想来也是——润夜要对她下手,手段太多了。
万万没想到润夜的心思如此细腻,情感如此卑微,爱的卑微到骨子里。
就因为一个空籍的身份,一袭道士的衣衫。
润夜将所有心里话说出来的这一刻,朱红玉觉得自己特别人渣。
“愿做蝼蚁”,这可是在古代,一个男权社会。他到底爱得有多么深沉,才能说“愿做蝼蚁”。
朱红玉任由润夜的眼泪打湿她的衣衫。
朱红玉缓缓开口,给出自己的回答:“我嘴硬心冷,没有你这么执着的感情,我没想到带来了这么多麻烦。”
可她说着,心下一软,也哭了。
“可润夜啊……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
沉默良久,寂静无声。深山之中,偶传来一两声白鹭啼鸣。
朱红玉第一次知道,润夜的道袍摸着舒服,蹭起来绵软,一点也不像外表那样,看起来会扎伤人。
院内是润夜啜泣与虫鸣的合奏,润夜在告白的这一刻,身心都自由了。
十二年来,加在他身上的禁锢太多,他本意不想做道士,他不想做大夫,他不想守着清净去求什么至极的真理。
“没事了,以后有我,终有一日,我会带你走出这个牢笼。”
“没办法的,一落空籍,再难回头。”
朱红玉不信,这是在古代,复杂的人情锁链牵绊着既得利益群体。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改变规则的方法。
无论这条路多么难走,她的脚已经迈上了这条路。
“润夜,事在人为,凡是人定的法度,就一定能改。”
深山,静寂。
树荫遮蔽了半山腰的古庙,一片落叶在古庙后的水潭激起涟漪。
润夜和朱红玉下午没怎么说话,突然间关系更进一步,心中就有些隔阂。
二人一前一后,行至山阴。
山阴之地,走几步便蔚然见一片长穗紫花,伫立在几片三角叶片之上。这是野葛,野葛的根部被撅起后,名为葛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