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给水,还挑三拣四,当即就要收回手来,被郑梓睿阻了,茶碗让他拿起,就着碗沿大喝了两口水。
“当真解渴。”
他们今日前来拜访崔棱,为免让其觉得骄纵,身边一个奴仆未带,往常这些东西都是由奴仆准备,现今到了崔棱门前,进又进不去,只得干等,和才子们高谈论阔,早就口干,这碗水当真是及时雨。
不管旁边那三个郎君如何吞咽唾沫,一碗水直接喝光,末了将空碗还给宣月宁,“谢过小郎君。”
宣月宁早在他拿起碗,就神色不耐起来,见他喝完递碗,连忙去接,那碗死死被他拿在手中,她不得不抬起头迎面看他。
两张六七成相像的脸,互相对望,一个目露探寻之意,一个皱紧柳叶眉。
耳边似乎都能听见咚咚地心跳声,一只手接不过来,那就两只手,双手几乎是将茶碗抢到手中,就要关门。
郑梓睿手上一空,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也离他远去,透过门缝瞧见熟悉的身影,伸出手抵住了将要关上的门。
门后的宣月宁阴沉一瞬,有些急躁,高声道:“郎君这是作甚?”
“抱歉,失礼了。”
郑梓睿低声同她说了一句,便看向她的身后,“裴郎,许久未见。”
宣月宁心跳漏了一拍,狠狠握住门边,只听身后裴寓衡唤她,“月宁,开门吧。”
不甘心地松开手,回头就瞧见裴寓衡已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外,同门外才子们一样的宽袖长袍,清俊疏朗,可他红唇艳丽,又透着一股子萎靡之态。
他疏离的看了一眼郑梓睿身后的三位才子,那三个郎君也瞧见了院中裴寓衡,想到刚才所言,臊得没脸在讨水喝,赶忙回了崔家门前。
门口的郑梓睿道:“叨扰了。”
宣月宁侧过身子,让他从自己面前走过,看着两个人并肩走向书房,挣扎几番,还是认命地走向厨房。
裴寓衡刚在座位上坐下,就透过窗子,看到她离去的背影,斜睨了一眼站在书架前负手而立的郑梓睿,问道:“八郎今早可有用饭。”
郑梓睿拿下一本书,随意翻看,回道:“尚未。”
正巧被吵醒的裴璟骥从他房内走了出来,迷迷糊糊来到书房,还想给他阿兄背书,便得了一个差事。
“今日不用上早课,去告诉你阿姊一声,早上无需做饭,出去买些馄饨回来即可。”
听到不用上早课,裴璟骥的瞌睡虫呼啦一下飞个干净,小跑着去找宣月宁。
交代完裴寓衡方才对郑梓睿道:“八郎与我们一道食些馄饨如何?”
郑梓睿身形挺拔,闻言无所谓的回道:“随意。”
又想了想,说道:“刚才那位小郎君可是拔解那日陪在裴郎身侧的小厮?”
裴寓衡一寸一寸的打量着郑梓睿,掩下神色道:“正是,不过不是小郎君,而是我阿妹。”
说完,不错过他任何表情,只听他恍然大悟般道:“原是如此,我道见她有些面熟,没想是个小娘子”
见他当真没对宣月宁起疑心,他便转了个弯,说起近日读书心得,正戳郑梓睿痒处,很快便忘记宣月宁,和他交谈起来。
待早上吃饭,只有他们两人外加一个裴璟骥,裴璟骥吃到一半,便想去找阿娘,又扭捏着不好意思说,还是裴寓衡看了出来,小口咬了一个馄饨,半点没碰到自己的口脂,“去找你阿姊她们吧。”
家有外男,宣夫人领着两个女儿,避到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