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又看了看已经回来的严嵩,想了想之后就说:“也好!这样的话,公瑾自朝鲜去对马岛,也顺路把朝鲜军务再理一理;应德自台湾去琉球,与严世蕃汇合。应德,海上风波难测,你可要准备周全!”
“谢陛下挂怀。”唐顺之笑着说道,“臣年轻力壮,又有武艺傍身,还盼着辅佐陛下共造大同天下,惜命!”
严嵩心里却在嘀咕着:他自己自然是在大明把官做到头了,严世蕃将来却是要留在东瀛的。夏言和唐顺之这俩家伙之前摆了他一道,难道是过去一起防着严世蕃在此战后于东瀛尾大不掉?
唐顺之和俞大猷都过去了,严世蕃和薛翰这两个海师提督最多只是一开始登陆战及随后沿岸辅翼出出风头,陆上推进,谁挡得住唐顺之和俞大猷的光彩?
他低眉乖巧,目不斜视。
“谋臣勇将齐聚东瀛,陛下,青甘、河套、宣宁还需布置妥当,防着俺答趁机启衅,以致大明左支右绌!”
杨慎开了口,看似提醒,其实有一点不同意这个安排。
朱厚熜摇了摇头:“朕心里有数。传旨,毛伯温回京任军务总参谋,参将马芳暂署宣宁总兵官!”
夏言心里一惊:“陛下,他才二十七!”
在俞大猷入朝后,马芳刚从游击将军升为宣宁北路参将。
“故而暂署!”朱厚熜很干脆地说道,“多年以来,骑兵出漠北烧荒劫扰,都是马芳带队。他的能耐,诸边将领都清楚。非常之时,人人皆有建功受赏之机。马芳若能在这段时间里让俺答不敢轻动,那暂署二字就可去掉。同时,也让青甘、河套、宣宁将卒都知道,朕并没有忘了根除北患之事。破格提拔,便是准备的信号!”
杨慎有些心累,看着夏言和唐顺之:“虽然不能操切,还是盼你们尽早结束东征大事。一环又一环的,至少今年把陛下说的那石见银山拿下来。”
就像当年的费宏一样,杨慎也有这个想法了。
干完这一届就请辞吧,太累了。
东征才开始呢,又给北征信号?
严嵩却把意外留在眼底,他听出了杨慎话里的语气。
累了吗?
我不累啊!
六十多的人跑了一趟朝鲜,还精神抖擞地回来了。
严嵩越来越觉得,莫非我真能像陛下说的一样活到八十?
他真心觉得自己身子骨还可以!
朱厚熜看着杨慎头上的白发,有些过意不去:“用修这不是才五十多吗?怎么一副心力交瘁模样?”
于是严嵩心里又一突:我可是已经六十多了啊!
杨慎抿了抿嘴,行了一礼:“诸事繁重,军务事臣本只是列席。既已议定,臣请告退。应德要赴东瀛,文教事也不容轻忽,臣还要回去请众国务一起商议增补国务大臣之事。”
夏言和唐顺之的这一番自请,给大明中枢又留下两个顶级位置。
其中一个已经确定,而另一个,也势必引来其他人的角逐。
严嵩不由得看了看唐顺之:他可以不去的。这一退让推辞总参之位,既给了毛伯温,也给了别人一个成为国务大臣的机会。
当真毫不畏海上和沙场凶险,也笃定圣眷常在吗?
说实在的,他学不来这种轻易离开中枢的洒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