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大声道:“将士们,匈奴士兵只是在生活习惯上和我们有些不同,大家同样都是英雄铁汉,都在保卫我们大兴朝的安宁。朕一直都是一视同仁,今日的事朕一定会彻查清楚,给各位一个交代,违反军纪的人一定严惩不贷!将士们先回营歇息吧!”士兵中传来一阵阵尽量压制的低泣声,听到皇上的旨意大家三三俩俩的各自回营。
皇上手一摆道:“来人,将这些引起混乱的士兵押往兵部!公孙将军、陈将军、雍王你们随朕回宫,其他将军留在大营,协助太子妥善处理受伤士兵和这些遗体,若再有事发生立即禀报!”
众将军及太子跪地领命道:“是!”
公孙寒走到乌维犁的尸体旁,擦干净他脸上的血渍,合上他还圆瞪的双目,脱下自己衣衫盖在他的头上,十几年来生死与共的兄弟,今日白天他还与自己谈笑风生,现在却已阴阳相隔。
公孙寒只想放声大哭,却极力克制住,道:“陛下,请让臣将乌维犁副将的遗体先带回山庄,臣想按匈奴人的礼节厚葬他。”
“你去吧!安排好他的后事,再来见朕。”皇上又吩咐身边的侍卫道,“崔侍卫,你带两队御林军保护公孙将军回山庄,若再有任何差池,朕唯你问罪!”
皇上说完便登上马车,天空已经开始泛白,陈将军和雍王暗中迅速交换眼神,各自骑马随行。
雍王随皇上回到皇宫御书房后,站在御案的左侧。
皇上脸色阴沉,盯着陈怀之看了半晌,陈怀之不知如何自处,紧张的跪在地上,磕头道:“陛下,微臣罪该万死!是微臣没管教好属下,才会引起昨夜的混乱。”
“怀之,朕与你在军营相识时,你那时还是一个普通士兵,朕也只是安国公身边的侍卫长。在战场上你比别的士兵都英勇,和朕一起也算是身经百战了。”皇上回忆起过去的事说道。
陈怀之看皇上突然念起旧情,心中还是紧张,但却很感动的道:“陛下!”
皇上随手顺了顺御案上的奏折,表情依然严肃的道:“你在军中也算是呆了一辈子了,西营一直都由你负责。公孙寒这次只不过带了一百来个主要将领回京领赏,暂时安置在西营里,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件事怎么会在像你这样经验丰富的将军眼皮底下发生,你倒是说给朕听听!”
“昨夜微臣刚好宿在军营里,听到营帐外有打杀声,便立刻冲出营帐,见到屯粮的营帐已火光冲天,士兵们一片混乱。臣立马派人灭火、阻止打斗。这时公孙将军也赶来了,他只顾护着自己的匈奴将领,竟杀了不少汉人士兵。后来陛下就来了,将还在闹事的士兵绑了起来。”
陈怀之说完不经意抬头与雍王对望了一眼,心想,王爷啊,你可听明白了,我不是不想趁乱杀了公孙寒,然后定他谋反的罪,他实在不好对付,我的几百个亲信官兵一时半会擒不住他啊!只怪当初我自己没听范兄的劝告,自己戎马大半生,搞不好就要凄凉收场,王爷你可要救我啊!
皇上将信将疑的道:“难怪当时朕还没问什么?你就急着帮朕审问。”
陈怀之额头汗直冒,声音发颤的道:“微臣只是一时激愤。”
“陛下,左相沈大人要奴才来问您,今日还早朝吗?”一个太监在门外禀告。
“要沈大人让大臣们都散了吧,有事明日早朝再奏。”
这时兵部蔡大人慌忙来禀告,被带到兵部带头闹事的士兵中其中一个领头的汉人士兵畏罪自杀了。
皇上暴怒的站起来,指着跪在地上的蔡大人、陈怀之骂道:“一群酒囊饭袋,亏你们还是和朕一起打天下的老臣。”
皇上盛怒之下,两位大人谁也不敢再开口,低着头互看了一眼。
皇上又坐回龙椅,以掌击桌案,问道:“兵部现在审出什么眉目没?”
蔡大人谨慎的回话:“回陛下,微臣已粗略审过一遍,大多数士兵都不太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只是看到有人在打斗就糊里糊涂的加入进去了。那个领头的汉兵应该知道一些,可惜他咬舌自尽了。而匈奴的士兵都一口咬定,是,是,是西营中的汉兵故意挑起事端的。”
听到蔡大人的回话,雍王和陈怀之不由都暗暗松了一口。
现在正是酷热的暑天,雍王还穿着一身戎装,早已汗流浃背,不由开口道:“皇兄,臣弟想回府换身衣衫。”
皇上没好气的道:“你比朕到得还晚,现在又急着回温柔乡。”却也没说让他退下。
陈怀之看雍王要离开,心里直打鼓。皇上嘴角挂着冷笑道:“既然领头的士兵已死,就以匈奴士兵口供为准。蔡大人你是兵部尚书,西营出了这样的事,陈将军该当何罪?”
蔡大人听到这样的旨意,战战兢兢的不敢妄言。
皇上吼道:“不要告诉朕,你身为兵部尚书连军法条例都不知道?”
“身为将军对属下管理不善,教唆煽动属下闹事者,当处以鞭刑,若出现重大伤亡,论律当斩。”蔡大人一口气说完,忙磕了个头。
陈怀之马上慌了神,泪流满面道:“陛下,不可只听匈奴士兵一面之词,微臣冤枉啊!”
雍王看皇上要严厉处置陈怀之,陈怀之肯定顶不住,会把自己供出来,便横下一条心,道:“臣弟以为皇兄如此处置有失偏颇,至从公孙寒投靠大兴以来,皇兄对他便格外偏袒,宠信至极。陈将军他们才是跟随皇兄征战多年的兄弟,皇兄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