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尸体看不到伤口,也没有血迹,看样子甚至连挣扎的迹象都没有,就那么蜷曲侧躺着,摆成一道弧线,一只手蜷曲在小腹处,另一只手却伸展开来,举过头顶,像一根天线,俯看起来,这姿势有点像是个阿拉伯的6字。
我不是专业刑侦人员,自然是看不出是自杀还是他杀。但当我的眼光掠过尸体弯曲的背部,头皮一下就炸了!
青砖上,赫然用鲜血画着一个上下对立交叉三角形构成的六角星,外面划拉了一个圆圈!
尽管画得并不规整,但是毫无疑问,这图案俨然就是照片墓碑上的那个!更何况边上还有两个潦草的血字:否三。
我顿时觉得全身的力气,顷刻间被抽空了,四肢松软,扶着手边的门框,心里一阵悲凉!
就凭着死者身上带着我的照片,跟他尸体旁的血痕,这么一一对应,不管我是不是属于大街上被雷劈中的那个倒霉替死鬼,这事儿肯定脱不了干系了!
阴谋?!这里面一定有鬼!一时之间我就有些愣怔了,脑袋一直嗡嗡作响,就像是看着自己陷入某个泥潭里,却无法自拔!
妈的,搞事情嘛!这“运”转得也忒大发了吧?
郝处又问了我许多问题,无奈有关神智学会,我就知道那么些,颠来倒去的也说不出更多的了,更何况我跟那个狗屁玩意压根就没太多关联,现在满脑子都是古老头那干瘪如菊花的嘴唇:“有些事,终究是逃不掉的!”
至于“否三”那两个大字,那就更是莫名其妙!逼急了我干脆瞎扯乱凑起来,连小时候奶奶给我讲的鬼故事都拼在一起,搞得郝处他们时不时的就一脸懵逼。
就在龙泽眼中火苗渐炽的时候,外头进来一名便衣汉子,跟郝处的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郝处嗯嗯点了点头,对我们强调了事件保密的重要性跟严重性,就放我们走了。
临走的时候,龙泽给我留了个电话号码,让我想起什么来就随时联系他。
再看郝处,见他一张菊花脸,沉如古水的,就没敢再招惹他。
他娘的,晚上还满心春意的等着苏姐儿上门搞事情,没想到却被弄到这鬼不拉屎的地儿,整出这么摊子事来!
天可怜见的,居然还能囫囵着出去,这个老旧阴森的地儿,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沿着宫墙,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急行,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一会儿远一会儿近,暗影瞳瞳的。
心里一阵紧似一阵,却不敢回头,刚拐了两处小门,脚下一绊,差点就摔倒。
我扶着宫墙喘了口气,突然发现天黑得出奇,不由得心里一沉!
抬头望去,刚刚还皎洁圆润的一轮明月,此刻却是不见了,漫天如铁幕般的黑暗,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妈的,没听说有全月食啊?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不敢稍动,任由胸口咚咚的心跳声,在黑暗中肆虐的响着。
阴风嗖嗖的绕身而过,吹的我汗毛都立了起来,心里琢磨着,拿什么能克制住那些怨鬼。
噗哒噗哒……一阵轻微得几不可闻的脚步声突然传来。
黑暗中,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不消几次呼吸,就到了我的耳边。
登时我的头皮汗毛都炸开了,撒丫子就想跑,腿下却跟踩了棉花似的,迈不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