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生毫无预兆,怎么会这样呢?
乱兵的可怕戴璟彬就算没见过,也听的多了,他们杀人放火,抢夺财物,可以干下种种没有人性的事情,就算事后抚定,千户所城内外也定是损失惨重。
更要担心的是闹粮饷的军兵会不会冲进防守官衙署来,如果出了什么事,他可以想象那种后果,不但官位难办,就是头上这颗脑袋保得住保不住都是个问题。
戴璟彬担惊受怕,心急如焚地在大堂内乱转,他身旁的一干吏员们也是胆战心惊地陪在他的身旁。戴璟彬好在也是经历过战阵的人,一阵慌乱之后,也恢复了些理智,急忙召集麾下家丁,看着数十家丁护住了这里,戴璟彬的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此时,戴璟彬突然想起一事,心中暗道:“官兵作乱要饷,防守官那边可得知消息?。
刘衍麾下有一千多强悍兵马,眼下乱兵作乱,戴璟彬只能指望刘衍力挽狂澜了。于是戴璟彬便询问起刚刚赶来的家丁头领。
那家丁头领说道:“这个卑职不知,不过乱兵的方向是往千户官厅而去。防守大人应该己经得知了。”
此时这个家丁头领有些庆幸,副千户大人脑袋没有发热,让他领那些家丁出去安抚平乱,他到这边来时,街上己经到处是乱兵,他手下那些家丁,可没有上街与官兵作战的勇气,而且他知道手下那些家丁的德性,同样是欺软怕硬的货色,如果他们按捺不住加入乱兵的队伍,那就真正完了。
副千户戴璟彬长叹,他只能指望刘衍了,就不知道刘衍有没有这个能力,他毕竟年轻,这种局面,他能应付吗?
同时戴璟彬心中又有一些激动,要是刘衍真的镇压住这些乱兵,那自己会不会接管更多的兵马,至少可以兼并迟许等人的残部!
他看着千户官厅方向,只是深深地皱着眉头。
此时在万众瞩目的千户官厅,传出一个冷酷无情的声音。
“一众鼠辈,胆敢从乱,竟然敢闹饷!”
“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m。
“请大人示下!”
“所有从乱者,尽杀之”。
“令,陈勋与王越领兵进城!许铭率部拱卫千户官厅,苗绍、沈拓率部封锁千户所城各处城门!”
一片衣甲的铮然声响:“下官领命!”
只是短短时间内,夏河寨前千户所的大街小巷己经成为地狱,迟许等人的计策完全脱离了方向,除了一部分官兵仍然游行前往千户官厅外,余下的大部分官军,己经脱离了队伍,开始三五结群在千户所城各地任意抢夺财物,打砸店铺,屠杀民众。他们还到处放火,焚烧房屋,甚至在头,天化日之下奸~淫妇女。
千户所城大批的地痞无赖,也是趁乱混水摸鱼,抢劫钱物。
街上横七竖八的到处是百姓尸体,其中不乏赤身裸~体的死难女子,乱兵们手持武器,不断地砸开了千户所城各户的房门,千户所城各地尽是惊叫与哭泣声。
在夏河寨前千户所城的南大街上,在大市坊承恩坊的附近,此时正有几个乱兵在年店内嘻嘻哈哈地抢劫着财货,那个布店主人早己身首两地,店内的伙计也吓得不知道逃哪里去了。
就在布店门口,又有几个乱军将一个女子按在地上,就在这大街上,撕扯这个女子的衣裳,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奸~污她。那女子拼命的呼救挣扎,奈何她哪是几个青壮军士的对手?衣裳一块块被扯落。
几个乱军中,其中一人哈哈大笑道:“痛快,我老张活到这个年数,就数今日最痛快!”
那女子眼见自己就要被凌辱,不由泪流满目,她凄凉地喊叫道:“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吧!”
一声鸟铳的巨响,那个正要趴在那女子身上的乱兵老张,胸口被打出一个大洞,他的血喷溅出来,溅了她身下女子一身,那女子大声尖叫起来。
紧接着,火铳的声音不断响起,他身旁几个发愣的乱军一个个被打死在地,余者几人慌乱看去,却是防守大人领的那些王家庄兵马平乱来了,他们个个披挂整齐,身披铁甲,手持鸟铳与长枪,还有盾牌大刀,一队一队的整齐从街上而来,见到街上有乱军,他们或是火铳响起,或是长枪刺杀,一个个乱军被他们打死在地。
这些乱兵对付百姓厉害,但哪敢与王家庄士兵作战,他们发一声喊,立时四散而逃。有些乱军见逃不了,只是跪在地上拼命叩头:“我们是官军,我们只是饥寒要饷,我们投降,都是官军兄弟,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回应他们是火铳的声音,还有凌厉的长枪刺入他们的咽喉内。
一些自持悍勇的兵痞们眼见逃不了,求饶也无用,他们发狠地上前与王家庄军士搏斗,但哪是对手?他们同样被个个杀死。
这边,就在戴璟彬就等焦急的时候,忽然众人听到外面火铳声大作,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听到外面街上传来整齐的脚步跑动声,跟着听到有人大声宣告:“奉防守大人令:官兵作乱,以叛逆匪贼论处,杀无赦!”
“敢有参乱谋逆者,一律杀!”
“敢有趁乱打劫者,一律杀!”
“全城戒严肃静,街上不准有行人车马,否则以匪贼论处,一律杀!”
听着这宣告声,还有外面那整齐的脚步声,似乎夹着作乱军兵的哭叫慌乱声,戴璟彬脸色苍白,他颤抖着声音道:“刘衍他、他……”
府内众人都是脸色苍白,只听外面的火铳声一阵紧接一阵,慢慢的,外面的火铳声零星下来,似乎街上安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