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婴宁一愣,忍俊不禁,抿了抿嘴唇,扫了一眼床上的男人。
“阿姨这几天都不在,正好我也有点儿饿,你要是不嫌弃,我下点儿面条咱们垫垫肚子?”
她忽然间有些可怜起周扬来,这个男人,只身一人,在部队打磨多年,而今即便是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却还不如孤家寡人。
周扬似乎未料到她会这样说,不禁眼眸中射出玩味的光芒。
“婚后你好像从未下过厨。”
夜婴宁没有听出他话语里蕴含的弦外之音,已经转身向外走了,边走边闷闷应道:“你先洗个澡精神一下,要是怕我厨艺太差吃死人,那就别下来。”
周扬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但双眼却一直没有离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
不得不说,如果这个女人现在的一言一行都是表演,那么她的演技,精湛到足可以媲美影后!
曾经的夜婴宁内向阴郁,虽然也柔美可人,但每次面对他,都犹如没有生命的干燥花一般。
直到婚礼前的那一晚,周扬才明白,她并非毫无热情,只不过是对自己没有热情,在面对她的小情|人时,她简直像是复活了的卡门!
卡门,法国小说家梅里美笔下的妖冶女子,她主动勾|引了年轻的士兵唐,令他被军队开除,成为走私贩。但不久,卡门又恋上英俊潇洒的斗牛士吕卡,甚至打算与其私奔。
她泼辣放荡,邪恶轻浮,将男人们的一颗真心玩弄在股掌之上。
得知真相的周扬犹如被惊雷劈中,但他已无退路,且他一向眼高于顶,断然不可能将这种丑闻公之于众。一想到他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和满城的流言蜚语,他只得选择沉默,让婚礼如期照常进行。
只是,从那天开始,他痛苦地发现,尽管自己每天早上醒来都有正常的反应,但,一旦真刀真枪,就会完全不在状态,无法同任何女人亲密。他私下就医,得出的结论是精神和心理原因导致的疾病,且无法通过药物进行治疗。
哗哗的热水兜头流下,周扬狠狠抹了一把脸,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经满是凌厉之色——不管夜婴宁在玩什么把戏,他都不会轻易放过这对狗男女!
十五分钟后,换好家居服的周扬走下楼,尚未走到餐厅,他已经嗅到了空气中的食物香味儿,这让原本就饥肠辘辘的他立即更加饥饿难忍。
夜婴宁把头发高高束起,扎着围裙站在厨房里,刚好面熟了,她盛好后端过来,来回两次,餐桌上就多了两碗面,一小碟榨菜炒肉丝。
“冰箱里的菜都坏了,我就找出来一袋涪陵榨菜和一小块冻肉,凑合吃吧。”
脸上露出赧然的笑,夜婴宁擦擦手,在周扬对面坐下来。她刚才打开冰箱才发现,保姆走之前特地买了不少蔬菜,整整齐齐摆在里面,只是这几天家里没人,菜叶早就打蔫儿不能吃了。
周扬拿起筷子,没急着吃,瞥了几眼,听不出情绪地开口道:“原来你会做饭。”
夜婴宁刚端起碗,听见他的话愣了愣神,眉心紧蹙又飞快展开。
“煮个面而已,没什么技术含量。”
听她这么说,周扬没再追问,大口大口吃起来。
接下来,两人保持着沉默,风卷残云般吃了个干净,夜婴宁把锅碗拿到水槽里洗着,周扬就站在餐厅里,没有急着上楼。
“我爸妈今天上午打了个电话,问我,我们两个什么时候要孩子。”
他忽然毫无预兆地开口,夜婴宁手上全是洗洁精的泡沫儿,手一滑,险些将正洗的碗扔出去。
“那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