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话给说清了。”
丁烈偏头:“是师傅做的。”
卢阅平屏气凝神。
好一会儿,他调整完呼吸才说:“春香人呢?她是个孕妇!他妈人性呢?他为什么这么干,有什么好处?”
丁烈一声长长的叹息后说:“抱歉,人不在了。”
卢阅平一把揪住了丁烈的白衬衫:“什么叫不在了?”
“就是死了。”
黑暗中,卢阅平的眼睛瞪得滚圆。
丁烈一根一根掰开卢阅平的手指,故做惋惜地说:“都是我不好。早知道这样,那天我在瑶光茶楼见你的时候就该提醒你。”
这时的卢阅平已经像头发狂的野兽,仿佛每个毛孔都露出戾气。
“把屁给老子放全了!”一句震天吼。
这些年,丁烈早就把自己的修养功夫练得炉火纯青。
丁烈丝毫不恼怒,沉稳地说:“记不记得那天在瑶光茶楼,非常直接的告诉你我的企图。难道你就没想过原因吗?”
“你的意思是,你想拉拢我的那天就晓得师傅要害春香?”卢阅平整个人愣住。
丁烈深吸口气:“不止是春香,他还要瓦解你自己的势力。胖子他们的JX是徐三多以下作的手段取走的。现在这几人都已经被送去了边境,到了那会是什么日子不需要我多说。我试着问过师傅,胖子他们被送去了哪里。但是很抱歉,他很谨慎,我没得到可靠的消息。徐三多自从有了陆鲲,你对他已经毫无价值了。他不可能任由你壮大自己的势力。除非扳倒师傅,你才能为你的女人和兄弟出这口气。”
卢阅平听完这番话,宛如小山状的胸腔不断起伏:“哥凭什么相信你?”
丁烈不为卢阅平的任何语气所动,仍旧静静地说:“凭我没有理由骗你。其实你卢阅平对我丁烈而言只是一个小人物。我这么大一老板还犯不着费尽心机去拉拢一个小人物。我会找上你,只是觉得你和师傅不是一种人。你讲义气,有血有肉,是条硬汉。”
不管怎么说,卢阅平也不是听几句好话就一股脑热的年纪,他眉聚紧,自讽地苦笑两声:“你为什么不找陆鲲?要说真正的硬汉,老子压根不如他。”
丁烈给卢阅平递上一支烟:“陆鲲的脾性不容易摸。他有时候太冷了,有时候又很古怪,我猜不透他。和陆鲲这种人打交道我暂时心里还没底。相比之下你容易看透,所以我更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成为盟友。你我都清楚,徐白是徐三多藏在心里的朱砂,师傅是疼女儿的,所以师傅唯一的软肋也许就是徐白。她现在在陆鲲身边。你也看到了,陆鲲即使忘记自己是谁还是宠她,疼她。在滑铁卢市的那两年经历也没能让他在回过后接受采访。大概那时候的陆鲲就因为徐三多是徐白父亲所以避而不谈。哪怕有一天他知道自己就是陆鲲,我断定,他也绝对不会拿徐白来冒险。”
丁烈给的那支烟在卢阅平的手指间滚动了好几圈。
他点上,垂了个头:“你认为,在必要的时候我就会拿徐白冒险?”
丁烈笑笑:“老三,也许你以前不会。可春香死了,还是一尸两命。跟着你走南闯北的兄弟也被遣送出境,还有现在你不得已的身份,这里头哪一样不是师傅给你的。你有什么理由不会?你是男人,不是圣人。你喜欢徐白,所以甘愿放逐徐白和她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可徐家人对你又做了什么?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该把徐三多的掌上明珠给弄身边来。这样既能满足你的情感层面,又能满足你的精神平衡,甚至成为报复徐三多最好的武器。”
卢阅平眼中闪过狐疑地光:“照你这样说,你为什么不去把徐白弄到身边来?”
丁烈说:“她又不是我的心上人,那我倒不如成人之美。”
卢阅平没吭声,静静地吸着烟。
丁烈启动车子,降下车窗,烟雾从狭小的空间里渐渐飘散出去。
卢阅平的喉结滚动好几圈,目光落在漆黑的窗外问:“给我一个你和师傅对抗的理由。假如理由不充分,今天你说的话我不见得会相信。”
卢阅平脑壳后头响起丁烈的声音……
后来的时间,丁烈将自己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卢阅平。
卢阅平听完之后震惊不已,在今晚得知春香死讯的他突然对丁烈生出种同病相怜的情感共鸣。
可同时卢阅平也十分清楚,不管站在丁烈这边还是站在徐三多这边,自己永远都是他们下来下去的一颗棋。
“想好了吗?”丁烈催促道。
卢阅平靠回真皮椅背,认真思索了一会。
不急着接这话茬,卢阅平眼一斜道:“春香的尸体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