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笙心顿时凉透了——嘿!这丫的居然!他是来真的!苏凉笙怔怔地看着季青墨走远,他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便下了这样的决定。季青墨,你很好!真的,你够狠!
人家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他妈是退一步一脚踩空!
苏凉笙立刻站起来,她就不应该顾及季青墨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她现在就跟她同归于尽!
季青墨看到苏凉笙恼羞成怒的样子,看起来她对这件事情毫不在意,似乎没有察觉到一丝愧疚,就连认错也是敷衍自己的!季青墨忍不住怒火,直接拿起桌上的毛笔扔出去,打击在苏凉笙的小腿上。
苏凉笙的小腿一麻,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跪下,磕在冷硬的地上,让人生疼。
苏凉笙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微垂着着头,不愿意再抬起来,她的声音平稳干净,怨气缠绕:“季青墨,若果那日的女子是柳卿卿当如何?季青墨,你如此冷硬心肠,不怕报应吗?”
“不怕。”季青墨的脸色阴鸷了一下,居然敢那柳卿卿来说事!
苏凉笙微不可见地勾起嘴角,如同冷风过境,留下一世间薄凉,苏凉笙膝盖的疼痛终究被适应,眼中酸涩终究被回收,声音带着恨意狠意:“无情之人不配有情人,你既然此般薄凉,我诅咒你……”
季青墨猛然睁开眼睛,折扇轻展,横扫千军之力默然生成,直接击向苏凉笙。这女人,居然还要拿柳卿卿说事吗?
苏凉笙眼睁睁地看着灾难一步一步地靠近,在冷静地思考着,自己会受多大的创伤,包括身体和心灵,将来要如何向季青墨索赔之类的事情。
不是没有想过要逃走,但是……逃得开老娘决计要逃的,逃不开她也就懒得浪费力气挣扎了。
强劲地风力将苏凉笙推开几丈,直接撞到大堂的柱子之上,苏凉笙觉得头昏眼花,眼冒金星,背脊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咳出了一口血腥。
苏凉笙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心里想着这个季青墨真是好本事啊,断句断在这种该死的地方,她本来准备说的话本来也就此掐住了,她才不是要诅咒柳卿卿的啊,柳卿卿是无辜之人,她苏凉笙何必诅咒于她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女人用来为难男人正好。
可季青墨倒好,直接干脆利落地出手了。
苏凉笙伸手擦干嘴角的血腥,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明媚的微笑,如田野里的茂盛麦穗撩拨流阳,但是季青墨却察觉一股寒意,苏凉笙的声音轻轻的:“季青墨,你好狠的心啊。”
季青墨拂袖而去。
苏凉笙怔了半响,缓缓地坐起来,花兮花一直闭目养神的眼睛突然睁开。
大眼瞪小眼。
她是要我继续跪吗?苏凉笙在心里揣度着,立刻端正地跪好。
“你可以随意。”花兮花坐在窗棂上,月华如水悠然泻斜,映着她的面颊,平日里平凡的小脸居然漾得温软如玉,额前凌乱碎发骚动着月光。
苏凉笙静静看着,她寂然背影,在星空下茕茕孑立,恍如出尘谪仙。有故事的人啊,通常都有一种隐忍冷静的气场,当然不排除一些比较不正常的,伤的越厉害就越没心没肺。
花兮花被苏凉笙盯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两声解释道:“六王爷并没有吩咐我看着你跪。”
苏凉笙的笑意在唇齿间荡漾开来,其实吧,救人源自于心中的道德,却忽略了自己身处的时代。或者,道不同不相为谋,本来以为与季青墨应该是君子之交,她可以助他成就大业,她只是想成为他的伙伴,不想成为他的下属。
所以,季青墨,你有什么资格罚我呢?
苏凉笙低下头,嘴角的笑意冷然:“圣经说:罚,是最深沉的爱,既然是爱,我苏凉笙哪有不领的道理,他让我跪我便好生跪着吧,省得到时候说我不领情。”
花兮花不再说话了,她本就是沉默寡言之人,心已死,已经慵懒到不愿动感情,圣经?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