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璟看向她。
这算是夸赞吗?
常阔那厢热情地与他说道:“……若无急事,今日便留下用罢午食再走。”
“多谢将军,但晚辈尚有事要办。”崔璟看了眼滴漏,便搁下茶盏起了身:“是时候过去了。”
这就要走了?
见他有事在身并不清闲,常岁宁那个到了嘴边的客套邀请便也自然而然地咽了回去。
常阔便使人送了崔璟出府。
出了常府大门,元祥回头看了一眼那“符纸”,忽然后知后觉地问:“……大都督,您此次过来,就是为了写这几个字啊?”
这几个字谁都能写,怎就值得大都督亲自跑这一趟呢?
元祥觉得有点怪,但又说不上究竟哪里怪。
崔璟闻言止步,回头看去,也忽然觉得自己此举有些莫名。
认真回想片刻,只觉已无法深究当时的想法,倒好似有种被什么东西附身之感……?
他这厢于心底兀自惊惑间,忽听下属如茅塞顿开般道:“大都督,属下算是看明白了!”
崔璟立时看向下属。
“也难怪您从前不喜与人交友呢,实则是因大都督您骨子里至情至性,一旦将谁视作了好友,与之有关之事无论大小,便都要这般亲力亲为。”元祥叹息道:“常娘子能交到您这样的朋友,真是羡煞旁人。”
崔璟:“……”
大约可能就是如此吧?
到底他从前也无交友的经验。
“走吧。”崔璟跃上了马背。
元祥很快上马跟随。
看着自家大都督英武挺拔的背影与那一向睿智的脑袋,元祥不禁摇头在心底感慨,缺爱如都督,实在是很容易在这些从未触及过的亲近关系中迷失头脑啊。
常岁宁与常岁安在家中用罢午食,便出了门去。
今日是国子监旬休之日,崔琅提议办一场社宴,地点选在了城中有名的风雅之处——聆音馆。
此馆如其名,以乐音著称,有城中最好的乐师坐镇馆中。
京师各社皆有社宴活动,常岁宁本不喜张罗这些,但崔琅愿意出钱出力,她作为一社之主只需出个面,便能平白捡了这笼络人心的好处,自也没有不乐意的道理。
无二社如今共有社友十八人,个个皆是崔琅严苛把关选进来的。
凡入国子监者,若非有家世背景,便是自身才学过人,这样一群少年围在一处玩乐,时日久了,便不会只是简单的玩乐。
常岁宁昨日才去过田庄,她深知那些粮食在被收获之前,需要经过松土,播种,浇灌等诸多准备与等待。
一颗种子自萌芽,直到它被收获之前,没有一日的时光是虚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