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翘不知道钟倾考得怎样,走到两人约好的地方去等,直到天黑,没看见他的身影。
以为他会在校门口,跑过去只看到几个交警在对着马路拍照,一个出租车司机在跟他们解释什么。
再去考场里打听,整个考场已经熄灯清空,一个好心的工作人员帮她查了考试记录,钟倾的三试……
缺考!
沈翘心急如焚,不知道他是否安全。
直到保安要求她离开,钟倾的电话也没有打通。
沈翘一个人,在一片黑暗中离开了教学楼。
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酒店,前台却告知她,她所住的套房预订的人不叫钟倾。
要求查询订房的是谁,却被告知酒店不可以泄露订房人个人信息,如果沈翘不再续房费就要马上离开。
仍旧是一个人,在没有房卡的漆黑的屋子里收拾行李。
想联系家人和许允询问钟倾的下落,忽然意识到,钟倾在燕州没有亲人,连许允都不知道他住在哪。
她甚至不知道,他从哪个城市来,他的父母在哪里工作。
买到回燕州最后一趟车的车票时,沈翘才意识到自己午饭和晚饭都没吃,可她一点也不觉得饿。
活了两世,她第一次觉得帝都这样大。
水泥森林中,无数人和自己擦肩而过。自己在这里有家不能回,知道仇人是谁却不能报复,有个人一直在照顾自己,可她找不到他了。
她再成熟稳重,心里也很紧张,帝都这样大,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难道是遇见了意外?
手机震了一下。
“好好照顾自己,我一定回来找你。”
号码显示是国外,短信回不过去,接通也只能接到留言信箱。
沈翘按了再拨,电话里的人工提示音依然毫无感情,只是用英语提醒她在滴一声以后留言。
拥挤的午夜列车上,汗味和泡面味充斥着沈翘的味觉,她腹中饥饿难耐,却提不起精神吃任何东西。
还是一个人,望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黑暗,耳边是钟倾的声音。
“坐稳了,小爷带你逛逛帝都城。”
“我就想看看,你瘦下来以后是什么样子。”
“我和你都会考上,我会再和你做四年同学,整个华语影坛都会记住今天……”
摸着脖子上的小玉钟,沈翘心里默默地问。
“钟倾,你到底去哪了?”
车窗外的天光渐渐变浅,黑暗终于被晨曦驱逐,沈翘沉沉睡去,并不知道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也有人望着晨光,想念她……
燕州的春天来得很快,人工湖边的杏花渐渐开了,而钟倾是真的消失了。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一辆黑色的车开进学校,两个穿黑西服戴墨镜的男人拿走了钟倾的学籍。
这两个人大喇喇地将车停在操场上,引起学生在走廊窗边围观。
“我见过这叉子的商标,这车的牌子好像是四个字,卡迪拉克吧。”
许悠悠望着那黑车的流线设计,啧啧感叹:
“钟倾家肯定死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