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公子还礼,笑道:“不敢。在下眉州马家,马宗周。”
“眉州马家?”
众人各自激动万分,周倩影惊声道:“阁下莫非是十三世家中的那个眉州马家?”
美公子马宗周笑道:“眉州,还有第二个马家么?”
众人慌忙滚下马来,纷纷拜见,道:“风城王家王平,拜见马公子!”“澧县方家方湖,拜见马公子!”“瑙县魏家魏流川,拜见马公子!”
马宗周从驴背上一跃而下,与众人一一还礼,笑道:“愧杀我了!诸位,快快请起!我还需得还礼,累也累死宗周了!”
不过,即便是不怎么闻名的地方上的小世家子弟,他也一板一眼的还礼,显然家教极佳。
他待人一团和气,令众人如沐春风,众人先前被陈实气个半死,现在只觉皱巴巴的内心仿佛被熨斗熨过一遍,舒坦平整。
马宗周与众人寒暄一遍,这才看向陈实。
陈实依旧坐在木车里,抱着羊角天灵灯烤火。
马宗周微微一笑,道:“你可知,我为何说你不可能做状元?”
陈实疑惑道:“莫非你是说,你才是注定的状元?”
王平喝道:“陈老弟,你怎么说话呢?马兄做状元,岂不是实至名归?比身家,比背景,比官职,比传承,你哪个能比得上马兄?”
马宗周摇头,正色道:“王兄弟,你错了。朝廷对科举舞弊一向是深恶痛绝,会试殿试,比的是才学,比的是本事。比背景的话,那还考什么?”
王平连声称是,道:“马兄教训的是。马兄才高八斗,实力超绝,此次定然是会试会元,殿试状元。”
马宗周面色肃然,摇头道:“我虽然自视颇高,但也知自己并非状元之才。若是从前,我或许可与西牛新洲五十省的举人一争高下,一较长短。但此次春闱会试不同,此次参与会试的书生中,来了一位令我也敬仰的存在。他便是……”
他面色愈发严肃,露出崇敬之色,轻声道:“公子。”
陈实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孙宜生微微皱眉,显然也听过公子这个名号。
其他人对这个名字有些茫然,有的则显得很是兴奋。公子的名号,已经渐渐传开。
马宗周道:“我自问不输于其他世家的子弟,也自问不弱于天下英豪,但面对公子,我自惭形秽,甘拜下风。倘若公子也参加此次科举,他必是状元。无论谁来,也不能夺走他的状元之位!”
他目光落在陈实身上,微微一笑,道:“至于什么泥腿子状元,更是不可能。”
陈实烤着火,淡淡道:“公子也要参加此次科举?原来状元已经内定给了他,我还在猜测谁才有这么大的脸面。原来是他。不过,公子,我要打,泥腿子状元,我也要拿!”
孙宜生心中一惊,正欲说话,想了想,又顿住,心道:“年轻人,当然年轻气盛。我当年也这般。不过公子的状元,确实不能夺啊,更不能打!”
他在京城为官,早已听过公子的名头。
关于这位公子的来历,西京也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公子要夺状元,谁敢与他争?
与他争,就是不自量力!
马宗周环视一周,似笑非笑道:“诸位都是良家子弟,何必与这等匪类混在一起?”
周倩影疑惑道:“匪类?”
马宗周瞥了陈实一眼,冷笑道:“陈公子在青州为非作歹,扮做赤马贼,夺了我们马家的许多延寿灵药,还杀人放火,青州首善之家被他灭门,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离木车远一些。
陈实面色还是有些病态的苍白,抬头对马宗周笑了笑,道:“你马家在青州作恶多端,你报出马家名号,我没有直接打死你,已经是我菩萨心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