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响起地急促锣声,把外面那些心情轻松地蒙古骑兵都是吓了一跳,不过后排的骑兵还都是在纷纷下马,准备进去。
就在锣声响起地时候,盖在大车上的苫布在同时被扯了下来,蒙古骑兵们赫然发现,苫布遮盖下的盐包层层叠叠的放着,也就是齐胸高,看来这车上放置的不光是盐包,还有站在盐包后面拿着火铳的大明官兵。
急促密集的锣声已经是压下了一切的声音,蒙古骑兵们也在这急雨般的锣声下慌了神,嘴里咬着弯刀,向前跑的蒙古骑兵们则是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是好。
猛然间,锣声一停,架在盐包上的火铳立刻是开火,才刚刚安静下来的大车周围,马上就是被更大的声音掩盖——蒙古骑兵的惨叫。
所谓的中心开花就是如此,在大车的周围是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的蒙古骑兵,火铳射击距离面前的目标不过三十步,还是居高临下,每一次射击,都会击中敌人,弹无虚发,就是说此时了。
这次却没什么轮换的射击,在盐包后面开枪的火铳兵打完了一支,后面的人立刻是递上装填完弹药的新火铳,射击几乎是连成了一片。
更倒霉的是正好面临火炮的蒙古骑兵们,每隔几辆大车,就有一辆车上摆着门火炮,火炮能摆在木板制造的大车上,肯定不会是什么大口径的火炮,可这么近距离的射击,威力就不能说小了。
而且因为早就是严阵以待。这些火炮都是装着霰弹,如此密集的人群,霰弹的威力发挥到了最大。
那些火铳射击的地方不过是惨叫一片,可火炮射击之处,连个惨叫地人都没有,正当火炮的那个扇面方向,在一声巨响之后,直接就是被打空。所有在火力范围之内的蒙古骑兵全部被打死或者是打倒。
刚才大笑着说汉人想要节省畜力,回程带去皮毛和牲畜的那位,是土默特汗金帐亲卫的一名百户,身为这等军官,自然要冲锋在前。
看见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他们这些地位高的军官头目都是走在了前面,因为先冲进去,到手的好处也就越多。这也是他们的特权。
这名金帐亲卫地百户好死不死的走到了一门火炮的跟前,他当时嘴里还咬着弯刀,看见那黑黝黝的炮口正对着自己。
跟在这名百户身后的几名骑兵,眼看着前面的这位百户头好像是西瓜一样的爆裂开来,金帐亲卫。又是百户军官,身上有铁甲,头上带着铁盔的,可这丝毫没有什么用处。
或许正对着地那门火炮霰弹没有筛选好。有比较大的铁块掺了进来,急射而出的金属块打爆了前面那名百户的脑袋,势头没有一点的衰减,一连穿透了身后几个蒙古骑兵地身体,前面的好歹还有甲,后面的身上也就是穿这个皮袍子而已。
触目皆是血腥,入耳皆是惨嘶,大车周围。瞬时间就变成了人间地狱,火炮想要换药重新发射需要不少时间,可火铳十次射击几乎没有间断。
前排的蒙古骑兵在这么拥挤地阵型之中,想要跑是完全不可能,只有被动的被枪炮肆虐,而中间的那些蒙古牧民,见过的市面本身也不多,就算是知道大明的火器威力。也不敢下注去赌自己是不是在射程之外。
而且拥挤的这么紧密。方才大家都想着进大车队里去赚些便宜,唯恐落后。可现在想要转身跑,都跑不出去了。
跑步出去也要拼命的向外蹿,单不说那火器能不能打到自己,几万骑兵躁动混乱起来,稍微行动慢了,可能就会被直接踩死,可大家的这种慌张,只会让这躁动更加地利害。
除却土默特部直属的骑兵还有金帐亲卫之外,在这里的大部分蒙古骑兵在半个月前还是艰难过冬的牧民,那有什么纪律性,何况方才在最前面被打死的,差不多都是贪恋财物,借着自己地位高去占便宜的。
没了这些约束的人,整个的阵型更是朝着崩溃地方向发展,何况草原不是聚居,即便是土默特这样地大部落,也是在平时分散成很多的小部落,骑兵除却和自己同部落地人之外,与其他人不相识。
眼看着对方阻碍了自己逃生的活路,开始是叫骂,后来则是抽刀砍杀……。
火铳射击了十次,火炮轰击了两次,在大车外侧七十步的范围内,再也没有什么站立的人,本来就是心寒胆颤的蒙古骑兵们没有一个人想要趁着对方的火力间歇冲上去,而都是向外跑。
如果从天上俯视,能看到这二百多辆大车实际上是排成了歪歪扭扭的方形,外围都是两排大车并在一起,除却最外延的那些垒起来类似胸墙的遮蔽,车上的挡板也是被撤去,没有什么货物,士兵就在这上面装填弹药,传递火铳射击。
在大车环绕的中间空地上有个用大车改造的木台,比周围的大车高出半人多,欧曼。加里斯正站在上面看着四周。
而在大车和平台之间的空地上,却不断有士兵从大车上跳下,拿起长兵器肃然列队,这个方形的车阵四边,还是留出了可以进出的门,也就是两辆可以迅速移动的大车。
欧曼。加里斯身上穿着盔甲,站在木台上肃然的看着四周,不停的大声询问:
“还有多远?”
“五十步!”“六十步!!”“七十步!!”
到了“八十步”的时候,欧曼。加里斯冲着木台四周的部队大喊道:
“各队整队报数!!”
木台四周的方队每队人数都是二百人,前面四排的士兵手持长矛,后面的士兵手持长刀大斧,这些士兵唯一的共性都是穿着胶州营制式的全套盔甲,这种大半身甲的遮蔽下,可以不用担心弓箭的射击,可以防护很多的刀剑劈砍、木矛刺杀的伤害。
“出车阵后向前行两百步,听到锣声之后回返,杀掉你们面前的任何一名敌人,出发!!”
尽管外面哭喊叫骂声震天,可欧曼。加里斯下达的命令还是被聚在木台四角的四名把总清晰的收到。
这四名把总手持武器回归本队,手臂前摆,大步的向前走去,守在四方门口的士卒们吆喝着把大车向两边拉开,在大门外面百步内已经看不到敌人,全部是尸体和重伤员。
四方的四队士兵迈着整齐的大步向前逼去,长矛已经是放平,后面的大刀大斧也都是平端了起来。
最外围的蒙古骑兵已经是溃散而去,而在阵前的那些还是纠结成一团,穿着甲胄的步兵已经是到了他们跟前。
长枪戳刺,正当面的蒙古骑兵纷纷惨叫着落马,进入阵中之后,那些手持大刀重斧的士兵们拼命的砍向对面的马匹,砍断一根马腿,整匹马就要倒地,骑兵也会立刻成为刀斧的牺牲品。
当年宋军破金兵的铁浮屠就是如此,刀斧砍马腿,然后斩杀骑兵,这两万余蒙古骑兵尽管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可已经是距离溃败不远了,过来的两名万户已经是约束不住直属的骑兵了。
时间向前推两个时辰,距离猫儿庄八十里左右的大同镇羌堡,张坤站在烽火台上看着远处草原上一个人舞动手中的红旗。
在张坤的身后,大队骑兵整装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