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杀人祭旗战守定策
攻打天津三卫,对满州的兵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这天津又不是打了一次,防备工事早就是残破异常。
而且凭着城内这些凑起来的一万多兵马,几千骑兵冲过去就是赶鸭子抓鸡了,轻轻松松,真正对阿巴泰花费功夫的,反倒是来说服这个贝勒图里琛,让这个没怎么打过仗的贝勒知道自己并不是轻敌,而是认认真真的作战。
这图里琛贝勒,一个姐姐是皇太极的宠妃,还有个姐姐是睿亲王多尔衮的福晋,不管在谁那里念叨自己几句,都要伤筋动骨啊!
但在这军营之中好歹是自己的地盘,出征在外,好歹是把这个图里琛贝勒说服劝妥贴了,到时候,掳掠来的金银女子,都多给这贝勒一些也就是了,科尔沁贝勒虽然是尊贵,可没有来过明国,算不得享受过东西。
想必这明国美貌女子,金银玉器、绫罗绸缎这些富贵玩意都是见识的少,劫掠的多,喂的饱了,大家自然就是一条心了。
今次在军帐之中的对谈,阿巴泰算是放下了大半的心思,这图里琛贝勒倒是个讲理的,能用话说明白。
谈完上面那些,两个人又是东拉西扯的说了会盛京的人物和故事,本来中午准备一起用饭饮酒,没想到这时候岳乐走了进来,见到图里琛在帐中,倒是一怔,不过随即就是低眉顺眼的开口说道:
“大将军,贝勒爷,这四五日抓了百余名明国的探子和奸细,明日就要出兵攻打天津,今日按照咱们的规矩,砍了脑袋祭旗。”
用血祭旗,激涨士气。这是八旗的传统,按照规矩是大军的主将要到场观看的,阿巴泰和图里琛都是知道这个道理,互相对视一眼,图里琛先伸手做了个请地姿势,阿巴泰心怀大畅,笑着起身,两人一同走了出去。
别看这图里琛是个公子哥。可和大明江南江北的世家子又有些不同,说白了他也是个蛮人出身,平日在部落中,在盛京也不知道是见过了多少血淋淋杀人的场面,这祭旗的事情也是司空见惯的,反倒是有些兴奋。
“岳乐,明日间各队攻打的次序已经排定,今晚之前你再去和各营各部确认一下。免得出了纰漏。”
在前面带路的岳乐躬身答应,抬头的时候看了图里琛一眼,那图里琛立刻是明白意思,开口笑着说道:
“大将军,我先回自己地营帐拿点东西。等下校场上汇合就是!”
说完领着自己的亲兵随从转身先走了,阿巴泰皱皱眉头,岳乐连忙走过来,凑近了低声说道:
“阿玛。您不是交待让两白旗的多得些好处吗,这次是两白旗打前锋,不过刚才镶白旗的胡里海贝子私下找到孩儿,说是不愿意做前锋,愿意当作后队。”
听到这个事情,阿巴泰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分配各旗的谁冲在前面的任务,一直是这次出征最头疼的。打仗作战倒是次之,反正和明军打胜算那是十成,但各个旗还有蒙八旗、汉八旗,三顺王那边地人马,谁都想要冲在前面,谁都想到多捞些好处,每一帮每一队人的后面都是大势力,得罪不起的。
这些势力之中除却两黄旗之外。两白旗是第二个得罪不起的。所以把两白旗的兵马都是安排在前面,谁想到做到这样地地步了。居然他镶白旗的贝子自己不愿意靠前,愿意殿后,真是奇怪之极。
“为什么不愿意去!?”
“孩儿也是笑着问了几句,那胡里海却没有什么精神的模样,他几个摆牙喇也都是闷闷的不出声,阿玛,记得上次睿亲王去山东吃了个小亏,损失了几百人那事情吗?”
听到这个阿巴泰心中一凛,那件事情在多罗贝勒(郡王)和往上这一级地亲贵中,多有流传,不过两白旗把事情隐瞒的好,所以一直没有人打听出来究竟,只是模模糊糊的传闻,岳乐又是继续说道:
“看这个胡里海,感觉就是那次的败将,他手底下的旗丁差不多有一半是从包衣里面直接抬旗的汉人,要不是吃了大亏,谁愿意用这么多汉人。”
“没骨头的软东西,这次大军行动,哪还会吃什么亏,给他发财捞好处都不去!”
阿巴泰在那里低声的骂了一句,阴着脸对岳乐说道:
“这样地事情说不清楚,他不愿意去最好,明日间把咱们镶蓝旗的护军旗丁派出去,咱们自家的儿郎可不能刻薄了。”
岳乐脸上现出喜色,连忙躬身答应了下来。
耽误的时间并不长,阿巴泰和岳乐带着护兵赶到了校场,校场带着的军将地位最低的也是参领,在卫兵大声的通传之后,阿巴泰大步走到了临时搭起的木台之上,众将齐齐地站起抱拳行礼。
站在木台上地阿巴泰伸手向下压压,场中的诸将这才是轰然落座,北直隶之地大多是平原,在军营之外清出个平地来也很是简单,在满蒙诸将所坐位置地前面,则是有一百个被捆起来的汉人,在这些被捆起来的汉人身后都有拿着刀斧的清军士卒,正在那里等待命令。
先是萨满在场中装神弄鬼了一番,众人将那仪式做足,图里琛贝勒就是坐在阿巴泰的身后,他们对这萨满的仪式也说不出什么敬畏,在那里小声交谈,窃窃私语:
“贝勒爷,你看那些台子下面的汉狗,各个都是猪羊的模样,没有一个人敢动弹,这样的明国,就算是大就当得了什么,他们是猪羊,咱们满蒙的勇士是虎狼,虎狼吃猪羊,不用担心!!“
看着那些待宰的汉人各个无精打采。也没有什么人脸上有愤怒的表情,果然是温顺的模样,图里琛自失的笑了笑,为自己前些日子地担心自嘲了,这样的明国,就算是大,也不值一提。
那边的萨满已经是做完了仪式,他就是在那些汉人“奸细”“哨探”的面前。满州萨满在汉人的眼中,就好像是鬼怪一般,脸上用血涂着,身上挂着骨头和羽毛之类的东西,在那里张牙舞爪,乱跳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