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洒满了回宫的道上,急促的马蹄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驾马的木公公不停用鞭子督促马儿,苍老的面容上很是着急。
“凉儿,撑住!”
南宫澈紧紧拥住昏睡过去的雨凉,温暖厚实的手掌包裹住冰凉的小手,试图把身上的温暖都给雨凉。
“噗!”
马车的不断颠簸加上腹部一阵有一阵的绞痛,让雨凉喉头一甜,鲜红的血液喷洒在了车厢上,深深刺痛了南宫澈的双眼。
“凉儿,你不能有事……”南宫澈一边擦拭她脸上沾上的鲜血,一边不停地喃喃自语。
“皇上!我们已经进皇宫了!”木公公说道。
马车刚刚停稳,南宫澈抱着毫无生气的雨凉一下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路快步向听雨轩赶去,一边对木公公焦急地说道:“快传刘御医!”
碧月和秋衣一见自家娘娘是被皇上抱回来的,两人互相交流了一下高兴的目光,可发现皇上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重时,她们才惊觉过来,娘娘出事了!
“娘娘……娘娘怎么了?”碧月惊呼道,这样面色苍白的娘娘给了她极大的震惊。
南宫澈眉头一直紧皱着,他把雨凉轻轻放在了床上,看着她一身满是血迹的衣服,转头吩咐道:“你们二人来把你家娘娘的衣服换了!”
“是!”碧月和秋衣立马准备了一套新衣服,赶忙给娘娘换上。
南宫澈此刻也很好地选择回避,他走到外面,正好看见木公公领着刘御医加紧步伐朝这儿过来。
“臣参见皇上!”
“平身,快去看看贵妃怎么样了?”南宫澈催促道。
换了一身白色锦衣的雨凉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即使是在处于昏迷,好看的柳眉也一直紧紧颦着。
刘御医把脉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雨凉一眼,随即说道:“皇上,娘娘这次情蛊发作,来势汹汹,恐怕性命堪忧……”
性命堪忧!南宫澈不敢相信他所听见的,“朕命令你,一定要把她救过来!”
“臣尽力而为,若是南宫郡主在这儿就好多了……”刘御医突然想起南宫郡主身上的淡香具有压制蛊毒的作用,若她一直陪着娘娘,也可以减少毒性的扩散。
“木公公,宣南宫郡主进宫!”南宫澈当然知道刘御医为何提到幻梦,于是吩咐道。
南宫澈想到什么,说道:“刘御医你先下去。”
“是。”
“秋衣,拿一个碗和一把刀过来!”南宫澈的血可以解百毒,他当然要救雨凉。
“皇上……”上次已是皇上放血救娘娘,这次又是,可娘娘对于皇上的苦心却一概不知。秋衣十分踌躇,为什么皇上做的一切不让娘娘知道?
南宫澈摇摇头,沉着地说道:“这次依然不要告诉贵妃!”
秋衣为了皇上和娘娘着想,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皇上,您的一片苦心为什么不能让娘娘知道?奴婢看得出来您很在乎娘娘!”
连一个奴婢都将他的心思看透,可为什么她看不见。他最希望的就是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儿能明白他的心意,无奈,她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给了另一个人!
“朕在乎她,可她未必在乎朕,朕不告诉她是不想让她觉得内疚。”南宫澈说出心底的一番话,温柔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床上的人儿。
秋衣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皇上都发话了,她也只好保持缄默。
熟悉的动作再一次重现。南宫澈拿起锋利的匕首在自己左手的掌心划了一刀,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流到白玉碗里,白里透红,看起来是那么的妖媚。
一碗血满后,秋衣赶紧取来药物和布条,帮皇上手心的刀痕包扎好。整个放血的过程,在秋衣看来,皇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定是爱极了娘娘的。
南宫澈没受伤的右手端过玉碗,左手费力地将雨凉扶起来靠在他的臂弯上。刚刚包扎好的地方隐隐可见有血色浸出。
玉碗慢慢凑近雨凉的嘴边,血液缓缓流进嘴里,苍白的樱唇瞬间变得妖孽起来。南宫澈看一滴血都没有洒出来,心里也舒了一口气,这样雨凉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被宣进宫的幻梦一进听雨轩,就面色焦急地问道:“皇上,雨凉怎么样了!”
“刘御医说凉儿性命堪忧!”南宫澈语气沉重,手也不禁握成了拳头。
“皇上,你的手……”幻梦眼尖地看见南宫澈的左手缠绕着一层白布,并且有血迹渗出。
“不小心割伤的。”南宫澈镇定地说道,丝毫看不出撒谎的迹象。
南宫幻梦心里虽有疑惑,但她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