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追”这个字,听起来有些好笑。
言喻眉眼淡然,眉眼间笑意绵长,她笑,唇畔的弧度恰到好处:“你舍不得。”
陆衍低头看她,冷清的眉头微微一蹙:“真有自信。”他冷冷地嗤笑,像是在笑话言喻的不自量力,他淡漠道:“你的确自信了不少,但别太过自负。”
这一对夫妻之间的较量,也是一场拉锯战,更像是两人的手上不得不各自拽着一段弹簧的头,谁也无法先放手,但谁也不敢紧紧攥着。
两人都害怕受伤,都在一次一次地试探。
陆衍许久没有来玩射击了,枪法有些生疏,但他的气场强大又冷静,站立在那儿,就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练顺手了,连着好几发都是十环。
言喻望过去,看到陆衍叫她过去,她走了过去,陆衍的睫毛动了动,淡淡道:“你也来试试。”
言喻还真的没有玩过射击,但陆衍也不像是要主动教她的样子,言喻的红唇张了张,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没放下身段,让他帮忙,而是自己先玩。
陆衍就站在了不远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言喻,他仰头,灌了一口水下去,喝完了才发现,他拿错了瓶子,这是言喻的瓶子。
他拧了拧眉,看也不看地扔进了垃圾桶里,五官凌厉,眉目冷寒得让人难以直视。
言喻研究了下射机枪,脑海里缓慢地回放了一下陆衍方才的动作,她抿着唇,小心翼翼地学着陆衍的动作,双腿微微张开,枪支举到了前方。
季慕阳从旁边走了过来,站在了陆衍的旁边,他手上也拿着一把枪,漫不经心地玩转着,目光幽幽地看着言喻,嗤笑:“阿衍,你不打算过去教教她?以前你可是手把手教过夏夏的。”
陆衍漆黑的眼眸冷淡,抿着的薄唇没有什么弧度,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言喻怎么能跟夏夏比。
季慕阳表情也很冷淡,声音慵懒地表示赞同:“也是,言喻这种心机深的女孩,肯定无法和夏夏比。”
这句话听不出是讽刺还是赞美。
却让陆衍回头瞥了他一眼。
季慕阳继续道:“还没找到夏夏的踪迹么?阿衍,是你真的找不到?还是你不想找?我总觉得,你不太用心。”
这一句话是一道明晃晃的利剑,直直刺向了陆衍的心脏。
陆衍绷紧了下颔,握着手枪的手,缓缓地用力,攥紧,手背有些青筋起伏。
语气却很冷淡:“阿阳,你想太多了。”
季慕阳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嗓音慵懒,又是不着调:“卧槽,哈哈哈瞧言喻那个样子,真是够蠢的,就这种女人还有那么多心机啊,真是难以想象。”
他全程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言喻,薄薄的唇畔勾勒了浅浅的笑意。
陆衍淡漠地看着季慕阳,他拧眉,只觉得季慕阳是不是对言喻太过注意了点?
过了一会,季慕阳拿着射击枪就朝言喻走了过去。
言喻上一秒,才射偏了,连靶子的边缘都没有擦到,下一秒,就听到季慕阳的笑声在她旁边响起。
季慕阳声音欠扁:“言喻,你技术也太烂了吧,三岁小孩都比你的好。”
言喻没有理他,微微抿着唇,神情专注地盯着那个靶子。
季慕阳就站在她的身边,她鼻子的弧度很恰好,不会过高,也不会过低,这大概是她整张脸上最完美的一处五官了。
他不经意地上下打量了下言喻,懒懒地勾了勾唇角。
言喻还真的变了不少。
从一开始在报纸上看到的肥胖弃妇模样,到现在的娇俏职场丽人,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潜力股,只是需要时间的磨合。
季慕阳想了下许颖夏的样子。
言喻和许颖夏是两种类型,许颖夏就是一株菟丝花,离不开别人,她一辈子都需要别人的悉心呵护;而言喻不一样,她自己就可以活成一树木棉,坚韧、强大,但不代表,她会远远地拒绝人,不让人靠近,也不代表她不会依靠男人。
她这种女人,实在太有意思了,足够强大,也有懒得遮掩的不足。
就是在强大之中的不足,才勾得人心痒痒的。
但幸好,言喻是陆衍的女人,而他季慕阳最看不起,动兄弟女人的男人了。
言喻胸口浅浅地起伏了下,她抿住唇,白皙的手指扣住扳机,正准备再打一枪,她的手就被季慕阳握住了,季慕阳整个人从身后,环绕住了她,他的下颔似乎就搁在了她的脑袋上,声音从头顶洒落:“别动。”
带着低沉的磁性。
他的气息几乎包围住了言喻,言喻愣了愣,双手已经被季慕阳制住了,他手指微凉,掌心却有着热意,传达到了她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