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长在她们家以前那个院子里,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发现他的时候啊,人们都快吓死了,他的树干上全是血!树冠上还吊了好几个死人,是真正的死人!活生生被树枝绕住脖子勒死,一个个死相凄惨,男的女的都有,不是村里人,是外头的人!”
“后来官府的人过来查看过,说这些人都是人贩子。”
“人们就一下子想明白了:原来之前杏郎消失不是去山里了,而是去头了,他一定是看到什么了,说不得他养着的娃娃就是被这群人贩子抱走的,他是去头找她们了,一个一个找出来,把他们都杀了,杀完了,才回家来。”
朱阿婆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她的神情有点滴落,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
“官府的人说这树有古怪,我们村里的人把他砍了,可是杏郎又有什么错呢?”
“他只是丢了孩子而已。”
“反正没人砍,他就一直长在那里,当时的人们都死了,他还长在那里。”
朱阿婆讲完了这个故事,然后看向了女孩。
“当归娃,我和讲这个故事,就是想要告诉,这棵杏郎就是从那棵树上请来的,当时我请了半个月都没请来杏郎,其他人家的杏树和我家的杏树都差不多,我想估计去请也没用……”
“说来也是奇怪,我当时就莫名其妙想起那棵杏郎来了,大半夜端着烧了头发的水跑过去,都不知道,我家老头子觉得奇怪追着我过去的时候,说快被我吓死了。”
“可是我那时候就觉得其他的杏树不行,这棵杏树一定行。”
“然后,果然——”
“七天后,他发芽了。”
朱阿婆指了指立在当归面前的杏郎:“就是他了。”
“长得又粗又壮,一就是为生出来的,也就那棵树能长出这样大的杏郎了,和他比,我们村子里其他的树还都太细瘦,根本长不出这么粗的枝!”
“我就觉得们有缘分。”
“可是虽然我心里这么觉得,可是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一声,毕竟这杏郎的来历有点不,总觉得该告诉一声,如果觉得害怕,不敢要他……”朱阿婆正说着,被打断了。
“我他。”拥有一双乌沉乌沉大眼睛的女孩忽然道,紧接着,她看到她了:“阿婆,谢谢。”
“我喜欢他,我喜欢这棵杏郎。”一把抱住身前比她还高的杏郎,女孩侧过脸,特别高兴地对她笑了。
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叫她阿婆,之前她管她叫什么来着?朱阿婆是个大老粗,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她利落的不想了。
呵呵的“哎”了一声,她重新离开了。
于是,院子里就只剩下当归和他的杏郎了。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杏郎。
和杜楠的小杏郎不,眼前的杏郎比他在村子里见过的任何一名杏郎都要高大,修长的树身,头顶茂盛的枝条长满了青叶,而“脚”下的根须也密密麻麻,异常发达。
白皙的手在杏郎略显粗糙的枝干上轻轻抚摸过,他用头轻轻贴了贴他。
然后便勤快的干起活儿来,在院子的大树旁挖了一个深深的坑,他把自己的杏郎种了下去,就在正在休息的杜楠的小杏郎旁边。
“们俩好好相处哦。”他嘴里说着,还用自家杏郎长长的枝条在小杏郎秃秃的小树冠上碰了碰。
然后,他就笑了,步伐轻盈的,他向朱子轩和杜楠所在的东厢房跑去。
***
“父亲,我很喜欢我的杏郎!”他大声道。
朱子轩被他吓了一跳——这孩子之前可从来没这么大嗓门说过话啊,随即,又被他嘴里的“父亲”两字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