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娜哑然失笑,“他们还无法比拟。现在*人装备的至少都是C-26a之类的火绳枪,他们无论从规模还是从后勤保障力方面,都不是奥斯曼土耳其那种简陋的部族集合体能比拟的,只要没有大的失误,他们在战场上可以一边倒地收割苏丹的军团!”
莉拉也点头附和,“我不想承认这一点,但苏丹的部队再精锐,也无法长久地锁定胜局。诚如圣王所说,打仗就是比拼综合国力,奥斯曼土耳其,远远不是*的对手。”
两人意见相同,都会心地一笑。
玛丽娜邀请仿佛受了打击般的诺查?丹玛斯品茗,其间她克制不住好奇,问道:“我想知道身处圣王的故乡,您是不是能更好地感悟到他神圣的存在?丹玛斯先生,您的预言也许应该更清晰一点了。”
诺查有些垂头丧气,“我根本没有办法得到任何了,仿佛这块土地屏蔽了我的能力!不过我想起一件事,当时我的妻子和孩子们去世,我异常悲痛,因而突然得到了一些事件的片段,现在看来,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令人沮丧的原因,使我受到了刺激,估计我根本无法预测到圣王的任何踪迹!他是神……而我们只是凡人。”
两女顿时都变得郁郁寡欢。
良久,莉拉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需要您的,丹玛斯先生,现在我们大举远征,劳师动众,想要轻易撤回国是绝不可能的。因此,我希望您能够给予最大的帮助。为了一个预言,我们就已竭尽所能,即使在圣王时代也不会毫无阻力,请您务必要考虑到这一点。”
诺查听得额头生汗,他勉强咽了口唾沫,“元帅容禀,我的这点微末技能,和圣王相比简直是萤火皓月,虽然我预测别的事件总有几分成果,但只要跟圣王有关的,就恍若沉浸在暗幕之后,隐约难辨。”
“难道对那位刘良女,也做不到了吗?”
“是的!”诺查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
“圣王十分相信丹玛斯先生的能力,也正是因为您,他找到了对他有至关重要作用的物品。我们也需借重您惊人的预言,以便对圣王是否会重临人间展开细致的调查。”玛丽娜平静地说道,“虽然有些失望,但我想那不是您的错,只要您有所预见,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诺查连忙起身,“敢不奉命!”
在他走后,玛丽娜不禁软倒在椅子上,泪水再一次浸没了她的眼睛,“怎么会这样?我一直以为,是塞拉弗的谕示!他让我们来到东方,怎么会又忍心掐断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呢?”
莉拉心头的一点侥幸,也在此时粉碎,若不是隔着面纱,她苍白的面容一定会让别人怜悯不已。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抛弃我们,不会的……”
玛丽娜听着她话里的颤意,不禁又怜又哀,两人抱头痛哭。
此时的大明首都南京,天空乌云密布,霜降后罕有这样诡异的天气,因为雷声阵阵,天际处偶有强光闪电,但整个城市上空却没有半点雨水。
有人自一处宫殿外匆匆走进,跪伏于地,“陛下,内阁上表,辄请立武宗皇帝牌位于太庙,请废宗室武定王之位!”
一个英气勃勃,长身玉立的年轻人,身穿黄袍,负手立在殿中一处被香烛熏黄的巨幅画像前。画像中是一个跟他长相肖似的男子,穿着长衫,拱手为礼,束高髻,颌下无须,倒像是个道士。只是他眼神中的寒意,即使隔着纸张,都能深深透出,令人肃然而顿生敬畏之心。
旁边的太监正捧着一盘文房四宝,等待皇帝的题鉴。
御案上,则是一副已经完工的人物画,画中之人,却跟那巨幅画像中的若有神似。画作旁,是一张陈旧的剪报,上面是一幅雕板画,一位*贵族怀抱着一个婴孩,正在逗弄嬉闹,其乐融融。
年轻的景新皇帝未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他忽然提气问道:“皇太妃病体如何了?”
“仍报是沉重,太医院的俞院正亲往督阵了。”
“传旨,摆驾仁寿宫。”
“陛下,此事……是否知会内阁?”
小皇帝的眼中突然闪出火光,但一瞬间,就便得若无其事,他淡淡道:“不必了,难道朕前往探视母后,还需要谁的批准?”
小皇帝的黄金肩舆,还是当年在登基大典前,墨西哥女王赠送的,极为精美、奢华。
他登上肩舆之时,眼睛的余光便看见人群中一个小宦官偷偷溜了出去,他不禁冷冷一笑,挥手示意起驾。
此时,处在午门内的文渊阁,正值内阁诸位大人激烈讨论之时。
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正在发言。
“太皇太后于慈宁宫见召,我等理当响应。潞王乃宗室砥柱,恭孝仁和,颇不以刘太妃母子秉政窃国为意。此际中原既定,正该议定宗礼,以免干系朝运!”
太皇太后张氏,武宗嫡母,原被刘良女废,后王相病故,王琼等三孤老臣趁机发动政变,连郢国公、建威将军成奉亦同被害,兵权旁落,才有她迁回宫中之事,张后还占据了原属太后的正殿,慈宁宫。
潞王,更是杨廷和一系在北京所策立的嘉靖皇帝,后被废为“冲王”,冲这个字,在汉语里含有贬意。没想到仅仅几年,他又重册为宗室亲王,改号“潞”了,而隐隐的,现任皇帝朱载栋,却被广泛传言身世存疑!
那个说话的,乃当朝内阁次辅张璁,字秉用,1521年辛巳科进士,今年已63岁了。
看他慷慨激昂的样子,一点没有老态,真是政治斗争使人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