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破解的方法。墨宫胤面露为难之色,低沉道:“催眠之术只会对意志不坚定的人有效果,甚至是眼神对视也会被对方容易被控制,如果非要说是破解方法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将施术者杀了。”说到这里,她眼睛里沒有一丝波动,仿佛在说一件和她无关的事情。
此时,就算她说谎话南城熏也能分辨出來。再说也沒有任何的必要。
“恩。”南城熏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沒有质疑她的话,而是继续问:“刚开始你说墨宫轩很有可能会对使臣做什么事。暗杀。”最后的两个字咬得极重,眸色深幽,望着她的眼。
墨宫胤并不否认,眨了眨眼睛,赞同的点头,然后分析道:“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做的事的风格很随意,很少有人猜得中他想什么。如果真是如我们所想的这样,他会在半路埋伏杀手,或者发生什么意外,让北国和朝国的使臣受了伤,死亡,都会挑起战争。这一步棋如果他要走的话,成功了就是一箭双雕,如果失败我们也沒有任何证据说是他做的。”
她说的话,也是实话,他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南城熏瞅着她,冷漠道:“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朕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他们,绝不会出什么差错。接下來,朕猜墨宫轩还会來找你,到时你就和他继续周旋,套他的话。而风呤已经接到朕的命令,之后由他的保护你的安全。”至于屋里的人还要因保护她还受伤,这种事他不想再看到。
“是。”墨宫胤面无表情,垂下眸,心里却说不出什么滋味。
套墨宫轩的话。他就这么相信她。
风吟是來保护她,还是來监视她。只有南城熏心里最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她也懒得去想,去计较。
默默接受是她來到这个世界上,就学会做的第一件事情。
做到现在,她也习惯了。
南城熏目不斜视的凝着她的脸,不知何里手里多出一个酒红色的玉瓶,递在她的面前,眼神变得柔柔的,黑眸中仿佛荡漾着一缕深情在里面,能让人沉溺。
墨宫胤一时呆怔,忘了反应。
“怎么。看不起朕的东西,这可是天山雪莲和黒岛里千年鲸鱼的胆化制而成,是师傅曾赠予朕的灵药,用它擦在你的脸上,只要一天时间,红斑皮疹会渐渐消失。”见她怔怔地看着自己,南城熏淡然勾起一抹浅笑,那笑未达眼底,却是那么耀眼,那么好看。
望着他手中的玉瓶,感觉那里面装着东西是那么沉重。
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可为什么他要对自己如此之好。又是输内力,又是送药。
他偷偷來到她这里,不是怀疑她和墨宫轩的关系吗。
想到这里,她有些想不明白了,可手还是迟疑了会儿伸出去接过那玉瓶,抬眼望着他,一脸不可置信。
“皇上,这么贵重的药你就这么给我了。”
南城熏收回手,面色仍然还是保持着那一抹温情的笑容,道:“再贵重的药,如果起不了它的作用,也会失去它原本的价值。”
墨宫胤心里微微一荡,抿唇轻问:“那皇上是特意來给我送药的。”明知道不是,她还是想问上一问。
南城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在唇角,眸光一闪,“送药是其一,其二朕也确实想从你这里问出有关墨宫轩的事,显然在你这里根本沒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他说得云淡风轻,眼梢微抬,目光斜斜地落在她的脸上,黑眸中的嘲讽毫不掩饰。
原來是这样。
墨宫胤总算是明白了,直接道:“其实皇上是怕五天后我以这副丑陋的模样出现在各两国使臣面前,只会让他人误会皇上不善待我,而皇上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这瓶药皇上是送也得送,不送也得送。我说得对吗?”
南城熏怔了怔,只一瞬便又轻轻一笑:“你清楚就好。所以别浪费了朕一片心意。”
墨宫胤一时气得无言。
她只是随意这样去想,然后就问出了口,沒想到他还真承认了。
只想在他的面前维护一下自己的自尊罢了,可是这个男人却偏偏不给她留一丝余地。
心里一时闷得难受,身子不由的一晃,退了一步,背抵着床架子,手紧紧扣紧架子上,深吸一口气,“我一定会不会辜负皇上的好意。我累了,皇上还是请回吧。”
南城熏倒也不恼,眸子若有所思的睨着她紧抓着床架子的手,片刻后才转身离开,不做一丝停留。
直到那抹明黄色翩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哗哗啦啦大雨里,她才起身拉紧自己的外套,去关上门又走回來,直接脱下衣服,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她翻然起身,将他给她的那瓶药握在手心,犹豫了会儿打开盖子,里面的药膏是透明色的,淡淡的薄荷清香味掺杂着药香味,甚至还能嗅出腥味。将里面的药勾起一点点,轻轻的拭擦在自己的脸上每个角落,还有双手,至于身上的其它地方,她沒有擦。做完一切后,将药瓶放在枕头底下,继续躺下,闭眼睛还是无法安睡。
脑子里不断的涌现出自己毒发作时,南城熏紧紧抓着她的双手,将她搂在怀里,还给她输送内力救她。
这些都不重要,最幸运的是他竟然沒有察觉出她的身份,也沒有产生一丁点的怀疑。
是该庆幸他的单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