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爷最后掉血进去的碗里,他的血和孩子融合再一起的血竟然沒有融合,还散开了,互相排斥。
这一幕让慕老爷心里顿时一阵轻松,释然。
“爹,沒有融合,这就是铁证,你沒有杀人,也和雷夫人清清白白的。”慕苏翎激动的拽着慕老爷高兴的说。
离得最近的雷员外看着这画面,目瞪口呆,呆滞的摇头,身子不由的倒退,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更无法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脚步不稳,喃喃自语:“怎麽可能。这不是真的,这碗里一定是被你们动过手脚,全都是骗人的,我当初有试过,我和孩子的血根本就融合不了。”
“融合不了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别人动了手脚,在碗里加了白醋,所以你和孩子的血才互相排斥,无法融合。是别人设计挑拨你和你夫人的感情,给她编了一个红杏出墙的故事,只不过是想让你厌恶她,恨她,休了她。”墨宫胤沒给雷员外喘息的机会,把他心里的疑惑,直接给他瓦解了。见他听懂了,凌厉的黑眸看着他,与他对视,把沒他还在诧异的谜团给他揭开來,“这个人,太了解你了,知道你是一个容易发怒的人,更明白一个男人的弱点,就是无法接受自己爱的人背叛。所以这个人,利用这一点,开始部署,这一切只不过是她想要成为你唯一的女人,才会设计出这么慎密的计划。当然这也要你配合,不然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毁了那个让她成为你女人的绊脚石呢。二夫人,你觉得本官说得对吗。”最后一句话,她目光转移到赵芸的脸上,问她。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惊呼,不可置信的望着赵芸,大家心里都闪过一丝了然。
而赵芸怯怯的抬头,对上墨宫胤那双妖魅的双眼时,身子不由一颤,霎时脸色煞白,眸光慌乱,低声否认,声音紧张:“民妇听不明白大人是什么意思。”
墨宫胤盯着她,冷冷一笑:“你肯定能听得明白本官是什么意思。”
话说到这一份上了,雷员外再无动于衷,那他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是你是不是你在那碗水里做了手脚,所以孩子的血和我沒有融合在一块。”雷员外突然脸色一变,赫然而怒,一把拽住赵芸的手,厉声狂吼:“说这一切是不是你搞得鬼。”
赵芸面现痛色,慌张的咬着唇,看着雷员外发怒的样子,吓得话都说不出來。
“老爷我沒有。”
“本官來告诉是不是她搞得鬼。”墨宫胤骤然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却让人不由的去服从。
雷员外一脸诧异:“大人知道。”
墨宫胤淡然一笑,继续道:“当然,这种低级庸俗的手段,在本官眼里就如跳梁小丑,不堪一击。”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风吟抱着两孩子站一旁,发出一声嗤的笑声。
众人不解,循声看去才发现风吟在逗襁褓里的两个孩子,还以为他是在笑钦差大人说的话呢。
风吟低着头眸子看着孩子,脸上的笑意却是那么狡黠,怎么都不像是在逗孩子发出來的笑声。
墨宫胤额前一条黑线飘过,该死的风吟,竟然敢偷偷笑她,看她以后怎么修理他。
言归正題,她又把视线落到赵芸的身上,将自己的推测一一道出:“一年前八月份雷夫人听到雷员外在外面结识了一名年轻女子,便许诺娶她做妾,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接受二女同享一夫,而她觉得自己唯一对不起雷员外的事就是未能为他产生一儿半女,想着这个她痛心疾首。接下來,赵芸处心积虑住进了员外府,她的出现只会让雷夫人委屈,无助。她一直听闻镇上有一名神医,只是碍于身份不好上门求诊,而自己的病也确实难以启齿。面对丈夫与别的女人成亲之日越來越近,她也顾不得了那么多,悄悄出府去慕老爷药铺求诊,在自己无法确定能治好时,她将此事隐瞒了,在药铺里将自己的情况和处境告知了慕老爷,希望他能治好自己的病。经过慕老爷的诊治,调理,她身子渐渐好转,而雷员外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将雷夫人忘得彻底。面对成亲之日降临,她只好接受,委曲求全的讨好你,只希望自己的病好了后,能有一个孩子,陪着她,当然她也只是抱着一种侥幸的态度去面对这样的事情。”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见雷员外那张青白不定的脸,眸色闪耀,又道:“说到幸运,雷夫人也可以算是幸运的,老天至少让她一个月后真的如愿了,怀上了孩子。这个消息几乎像是在她黑白的世界里绽放着烟花一样照亮了她,她欣喜若狂,把这份喜悦也告诉雷员外,而这是她悲剧的开始。怎么都沒有想到雷员外不相信她,还怀疑她与人有染,将她囚禁起來,一直就暗地里查这个所谡的奸夫会是谁。”
台下,雷员外面色微沉,黯然惊愕的抬头眸盯着墨宫胤,质疑道:“你为何知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墨宫胤面色一冷,眼神犀利,嘲讽道:“如果本官告诉你,这些都是雷夫人说的,你恐怕不会相信吧,”
“荒谬,凤舞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大人才來镇上三天时间不到,她是如何将这些事告诉大人呢。”雷员外语气冷厉,冲着墨宫胤毫无规矩的反问道。
是呀,雷员外的话让众人迷惑不解,也说得对,这钦差大人才到镇两天多时间,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刚才她说的像是她亲眼所见的一样。
墨宫胤稳坐在主位上,像一个傲视天下的主,眸光冷漠,一脸诡异和让人费解不惑的神色。她才懒得理会众人怎么想,只是依然看着雷员外,邪魅一笑:“就凭本官给她检查尸体來判断,这一切就如本官所推测的一样,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检查尸体。”雷员外诧异的咬字重复,一脸茫然。
检查尸体也能知道这么多。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这到底是真是假。
墨宫胤就快把众人给绕昏了,睨了眼雷员外讶然表情,心底冷笑,不动声音道:“自然是检查尸体,尸体也能说话,也能将自己的冤屈说给活人听,所以她都将一切告诉了本官。”
她说出來的话,半真半假,倒让大家都开始有些半信半疑了。
“她说什么了。”雷员外目光一冷,又问。
墨宫胤这次沒有绕弯子了,而是将案情的所有迷惑全部叙述出來,也让雷员外彻底的死心,也这这案子早些了结。
所以她黑眸掠过在场的人,眸光微闪,道:“她说是你杀了她,是你将她囚禁了半年时间,如果不是你还有些怀疑孩子有可能还是你的,你早些就可能将她处死了,还能让她活这么长时间吗。”
雷员外闻言面色更加白了几分,仿佛一眼就被人看穿了一样,霎时他竟无言以对,因为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利剑,尖锐的射中了他的胸口,搅进了他的心窝。那些被提起的回忆画面,历历在目,犹如真的发生过一样,只是他拼命想忘记,想要清除掉,都只是徒劳。
墨宫胤淡漠的瞄了雷员外一眼,又转向他身边站着的赵芸,大声道:“本官对夫人的尸体细致的检查,发现她整个身体偏瘦,一眼就看出她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还有就是她手腕处有锐器长期禁锢留下不深不浅的痕迹。一个堂堂员外夫人怀孕了,竟然会食物营养跟不上。手腕还有被铁链锁过流下的伤疤,这只能证明,她被人囚禁在屋子里,一日三餐几乎都不稳定。这样的暗无天日的日子,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拼命活下來,熬了半年的时间,孩子出世。”
听到这里,围观的百姓是女人的都流下了眼泪,愤愤不平,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呢。太残忍了。
台下坐在椅子上的宋大人也是一脸吃惊,怎么都不敢想象,一个弱女人怀有身孕,被锁在屋晨过了半年囚禁的日子,是怎么熬过來的。抬眼望着雷员外和他的二夫人,他面色微沉,眼底闪过一丝晦涩。
赵芸神色慌张,紧紧咬着唇,思绪凌乱,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雷员外怔怔地望着墨宫胤,眸色复杂,也沒出声辩驳,也沒有承认,只是站在原地,脸色暗沉。
墨宫胤将未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直到夫人生产那日,她身体太过虚弱,垂死边缘,她一直苦苦哀求自己的丈夫救肚子里的孩子。而她的丈夫隐有着不忍之心,给她找了稳婆,也听了她的话去找慕老爷。孩子平安生下來的后,她的丈夫立刻就抱走孩子,暗地里与他那出谋划策的二夫人进行滴血认亲,却是让他大吃一惊的结果,就连心底抱着的最渺小的侥幸也被那碗不能融合的血水,抹杀得沒有一丝理智残存。然而,这里,她的二夫人开始添油加醋说话误导他。”她缓缓将目光转向别处,望着赵芸,提醒的问了一句:“你还记得你怎么给他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