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宫胤以为是错觉,竟然看到南城熏那眉眼间有着惹隐惹现的笑意。
是她看错了,还是真的存在过。
南无卿侧身望着南城熏骤然开口反对道,“皇上请三思,墨宫胤根本就居心叵测,他根本就是胡说八道,这些没有一点实际根据的事情,不可轻易的相信他。”
南城熏目光淡然,瞄了眼南无卿,沉声道:“这事就这么办了,朕不想再浪费时间。来人,准备烈酒和盆。”
郭公公就站在旁边,听到南城熏的声音,立刻凑过去,“皇上,老奴这就去把酒和盆准备好。”说完,就走出假山亭,随意的一招手,就两名御林军跟着他离去。
南城熏面色不变,淡淡的应了一声后,似乎站累了,便坐了下来,垂眸望着那原本是遮盖尸体的白布,竟然渐渐被血红的颜色染红,眸色更加深沉。
南无卿抿紧唇,阴沉的眸光射向墨宫胤,似要将她看个透,看穿。
墨宫胤眼睛一眨,唇角微勾,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在唇边荡漾,一双桃花眼略有不屑的掠过他的脸,便转移到别处。
刚好视线正对上裴以琛那双深藏不露的眸子,见他俊脸淡淡一笑,墨宫胤眯起眼,眸底一片冰冷,有些厌恶他脸上那一抹笑,感觉他在算计什么,却一时毫无头绪。
在等备酒和盆的时候,御林军领头已经将火把准备好了,有五名御林军分别拿了一把火把站在假山亭外待命。而此时郭公公办事很快,将准备的酒和盆全部准备好了,直接是一坛坛酒抬到亭外,一个可以装得下一个人躺着的木盆。
将这些东西准备好后,南城熏并没有吩咐御林军将火把灭了,而是做了后备之需。
郭公公安排人将一坛坛酒全部倒时木盆里,差不多的时候,才去禀报。
“皇上,酒和盆都准备好了,是把赵公子的尸骨抬进木盆里吗?”
南城熏起身站了起来,走出亭子,步下台阶,走近木盆,一股烈酒的香味四处飘香,如果不是情势所逼,真是浪费这些好酒了。
侧身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墨宫胤,眸光淡然冷漠,低沉开口:“这酒行吗?”
墨宫胤直接走到木盆边上,挽起衣袖,伸出手指沾了一些酒,放进嘴里一试,确定可行才回头望着南城熏答道:“可行。不过,抬尸骨的人都要用酒净手,以免碰到食人蛊。”
众人哗声一片,都纷纷站远一些,深怕那可怕的小东西都粘上自己,弄个死无全尸就得不偿失了。
南无卿比南城熏捷足先登是开了口,“既然墨太子对蛊这么了解,不如就由你来抬尸骨如何?”步下台阶,朝她步步走近,阴森的目光,眼露厉色:“怎么,不敢?还是你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
墨宫胤晒笑,侧身将双手全部放进木盆里净手,确定双手已打湿,才缓缓起身,迎上他的目光,“好呀!为了证明我没有杀赵公子,我只有向大家证明自己的清白了。”话音一落就朝假山亭走去,步伐渐稳,没有丝毫的紧张和害怕。
此时,原本昏厥的赵学士也在太医的救治下,骤然清醒过来,看到眼前一盆酒,诧异的抬头,才看见墨宫胤赤手去抬自己儿子的尸骨。
南城熏负手而立,一言不发,死死盯着她,看她一步步走近赵魁的尸体,眼神里似乎有一把火,越烧越旺。
裴以琛就站在赵魁尸骨旁边,见她走过来,浅然一笑,“墨侍卫如果不介意,我帮你如何?”
墨宫胤扬眸,看了一眼裴以琛,心底闪过一丝诧异,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到底处于什么样的位置,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虽然很厌恶他,但清楚的知道,他刚刚帮过自己,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注意赵魁身上的那些细小变化的细节。
“那就有劳裴大人了,不过,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还是先净手吧!”一时她也无法判断此人是敌在友,只着顺着他的意思做,看他想玩什么花样出来。
说实话,让她一个人去抬一具尸体,感觉有些不切实际,她还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裴以琛抿唇一笑,直接朝木盆走去,迅速净手回来。
墨宫胤妖魅的双眼微微弯起,算是一种礼貌的接受,侧身低眸看着地上用白布遮住的赵魁的尸骨,可以清晰的听到有一些细碎的声音,还能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她强忍着,走到赵的头顶处,抬眸望了一眼,裴以琛很配合的走到脚边处,有白布包裹不用直接碰到那腐烂的**。
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她极力控制颤抖不已的双手,缓缓伸出去,慢慢凑近赵魁的头顶,一鼓作气的捧住头平骨,用眼神示意裴以琛,可以抬了。
裴以琛面色平静,双手握住赵魁双脚,很默契的将尸骨抬起,小心翼翼的走出亭子里,朝着那装满酒的木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