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许是与旁人不同,她没注意到王熙凤说贾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回京,就注意到了黛玉的婚事,她们做不得主,不由问道:“这话儿怎么说的老爷可是林丫头的亲舅舅,怎么就不能做主了娘亲舅舅大,这都是老话儿”
贾琏见此笑道:“妹妹又不是与咱们不亲,只是妹妹如今认了武郡王夫妇做义父母,圣上还封了县主,这婚事,便不是咱们随便儿能定的。”
贾琏刚说到这儿,邢夫人就不依了,嚷嚷道:“怎么叫随便呢老爷自然也是会好好儿替林丫头张罗人家儿的不说别的,单说林府与琏儿你的关系,咱们还能害了林丫头不成那可是老爷的亲外甥女。”
邢夫人的话令贾琏与王熙凤都是哭笑不得,王熙凤只好给邢夫人斟了杯茶,笑道:“母亲不知,前些日子,皇长孙三朝时妹妹进宫去贺喜了,宫里的齐妃娘娘,还为四皇子向圣上求旨赐婚妹妹。圣上就说了,妹妹的婚事要问过黄大人与武郡王才成。”
邢夫人一听这话儿,惊得瞪圆了眼睛,端着手里准备喝的茶也忘了,看着王熙凤不像说笑,又转头看了看贾琏,见贾琏一副云淡风轻地样子,也不像是说话,却仍是不信地向贾琏求证道:“果真有此事”
见贾琏点了头,邢夫人顿时不高兴地小声儿道:“圣上也不知怎么想的。”说完邢夫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得问道:“可是圣上嫌林丫头没了父母”说完还瘪了瘪嘴。
贾琏却是哭笑不得地道:“皇家可不兴那个,在皇家看来既然妹妹认了武郡王夫妇为义父母,且圣上还给了县主的封号,武郡王也承认了妹妹这个女儿,妹妹便是武郡王府的姑娘了,怎能说是嫌弃妹妹没有父母呢。”
邢夫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王熙凤问道:“那你们说,圣上为何不允啊难不成是身份配不上四皇子”
邢夫人话音刚落,王熙凤便笑道:“玉儿那身份怎么了就不算武郡王府的关系,不要那县主头衔儿,那也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千金便是选皇后,那也是不比谁差什么的。”
王熙凤的话虽说贾琏听着心里很是受用,但却仍旧低声斥责道:“瞎胡说什么呢宫里的皇后娘娘可是好好儿的,对咱妹妹也是极好的。”说完还不忘瞪了王熙凤一眼,王熙凤说完也知道自己言过了,此时却是不再多说什么。
邢夫人听贾琏跟王熙凤二人一唱一和地说了这许多,不由皱起眉头问道:“说来说去,那林丫头不还是没定下人家儿吗回头让老爷,她亲舅舅帮她张罗也是一样的。”
邢夫人说完,还瞪了王熙凤与贾琏一眼道:“人家对咱们实心实意的,咱可不兴那些个虚头滑脑的。”
这话儿说的好像贾琏跟王熙凤对黛玉的事儿,不上心似得,贾琏与王熙凤都不由得摇头苦笑,却也知道,这事儿啊,跟邢夫人是不说不通的,既然说不通那就不说。邢夫人想着,这事儿还得回去登州跟贾赦商议,遂也不再提起。
正在几人刚停下来时,费大娘笑呵呵地走了进来道:“太太,行礼都搬进院儿里了,您瞧瞧搁哪儿好”
邢夫人一听这话儿来了精神道:“别的先不管,先将巧姐儿的衣裳鞋袜都给送她房里去,再将我带回来的那只檀木箱子搬进来。”费大娘领命出去后,邢夫人对王熙凤笑道:“这次回来除了给老太太带了寿礼,还给凤儿带了好些东西呢。”
邢夫人正说着,便见费大娘已经指挥着四个健壮的婆子,将那口三尺余宽窄的檀木箱子抬了进来。
邢夫人拉了王熙凤的手笑道:“这些个东西在登州不是什么罕见的,在京城却也算得上是稀罕儿物。”说着便领着王熙凤一块儿往箱子去。
贾琏见她们娘俩这架势,不由赶紧笑道:“母亲和凤儿慢慢看,我去前边儿看看。”说着不等邢夫人与王熙凤回话,便起身走了出去。
邢夫人与王熙凤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会,便又回过头去看箱子里邢夫人带回来的东西。
此时箱子已经打开,里面大大小小的盒子匣子垒在一起。邢夫人随手拿起一只盒子打开看了一眼,便塞在了王熙凤的怀里笑道:“这是一匣子高丽参,说是最补了,与咱们东北野山参又是不同,凤儿没事儿泡了水喝。”
邢夫人也不看王熙凤的神情,便又弯腰在箱子里翻腾,一会儿又取出一只红漆匣子,笑着递到王熙凤跟前儿笑道:“这匣子珍珠,说是从东洋那边儿得来的,林丫头喜欢珠子,这个就给她。”说着邢夫人笑道:“我还给你跟迎丫头各留了一匣子呢。”
看着邢夫人挑挑拣拣,东一盒子西一匣子的往外拿,都是带给自己与迎春黛玉的,王熙凤忍不住便第三次红了眼眶,嘴角却是带着笑意,心中暖暖地,只觉得这样一家人在一块儿,竟是比什么都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