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压压惊,还没喝完呢,又听见了敲门的“笃笃”声。
杯子差点摔落,李医生以为保镖去而复返,穿上拖鞋,格外谨慎地走到门边问,“是谁?”
门外果然站着保镖,声音很大,“李医生,你快开门。”
“哦,有什么事吗?”
李医生只好把门打开,门外只站了一个保镖,神色紧张,催促道:“李医生,快带上你的药箱,跟我去治伤。”
“啊,治伤?”
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李医生的心里咯噔响了一下,正在猜测着是谁受伤了,却听到保镖回答,“有人受了棍伤,别问了,快跟我来吧。”
“那……等我一下。”
他只好赶紧答应,回身到房里穿上了外套,拎着医药箱跟着他走出去。
走廊里的安安静静,和刚刚的暄沸差到了极点,跟着人一路走到了尽头转弯,只能听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许久,才看到晕黄色的灯光从门口流泄出来,房门半开着。
保镖一脸紧张地把他领进去,李医生走了几步,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影,瞬间禀住了呼吸。
老胡身上的衣服混着血水在床上晕成一团,身上虚盖着薄薄的被子。
简单利落的房间里,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透着一股子冷清。
室内很小,只站了两个人就觉得很挤了。
带他来的保镖一脸紧张,“李医生,你快帮他看看吧。”
老胡轻轻地睁开眼睛,看了来人一眼,随即闭上了双眼。“麻烦你了,李医生。”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这么客气。
李医生掩饰眼里的震惊,忍住了嘴里的询问,麻利地开始处理他身上的伤势,一路减开衣服,发现很多血肉已经和衣服粘在了一起,难舍难分,他处理着肿胀破口的伤势,用最快的速度替他消毒上药。
都是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老胡从头到尾没吭一声。
连李医生也不得不佩服他一声,给他打了消炎针,又配了药放在床头的小桌上。
“只要伤势不感染发炎,那就好得很快了,尽量不要沾水,及时换药。”
“谢谢李医生,小已,替我送他出去。”
保镖一脸感激地望着他,“李医生,多亏你了,我送你出去吧。”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李医生淡淡地笑笑,“这都是我的份内事,说实在的,胡先生真是一条汉子,我很佩服你。”
老胡听了,显得很淡然,“这算不了什么。”
李医生不好再耽搁下去,拎着医药箱出去,走时让保镖留下来了。
他可以自已走回去。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厉爵修的卧室外,两个保镖分站两旁,左边的一个看过来,面露疑惑,“李医生怎么过来了?”
提了提手里的医药箱,李医生微笑着回答,“我来看看阮小姐恢复得怎么样了?”
两个保镖对看了一眼,“厉少吩咐过了,不管什么人来看阮小姐,都要向他汇报一声。”
“是吗?”
李医生完美地收敛了眼里的光华,表现出朴实的样子,“厉少在哪里?”
“你稍等,我马上去汇报。”
余下的一个保镖继续守在门口,几分钟后,保镖回来给了通行证,李医生终于可以进门了。
阮昔根本没睡着,她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体温又升高了,李医生进门的时候,她仍然睁着大眼睛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