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一起走?”
湛西偏过头,“你欠我钱,不跟着你,跑了怎么办?”
意料之中的答案,沈以默莞尔,唇边流淌的却全是凄凉,把杯子里的酸奶一饮而尽,觉得不过瘾,突然就很想醉一场。
她问:“湛西,有酒吗?”
湛西沉着脸看了她两眼,一声不吭地上楼,下来时抱着一整箱啤酒,打开,一罐一罐地摆在沈以默面前。
沈以默有些傻眼,咽了口唾沫,她家哥哥什么时候这么大气了?
几罐酒下肚,沈以默醉了,起初只是又哭又笑,后来索性在客厅里又唱又跳,“说走咱就走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啊……咿呀咿呀哟……”
很吵,喜欢清静的湛西却没有回房间,他打开电视,桑野主演的连续剧已经是大结局了,他从开始到结束一集没落下,可剧情是什么,一点也没记住。
沈以默说喜欢家里的客厅,宽敞明亮,他不过是给自己找个理由,坐在这里陪着她而已,就像当初不解释他和桑野的关系,也是想误导她放下对自己的戒心……
沈以默嚎累了,趴在沙发上睡了,湛西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下她的头发,细长的眼睛里,流淌着醉人的温柔,“蠢女人,不能喝,就别逞强。”
不想走,也别勉强。
沈以默突然翻了个身,眼角挂着一颗泪珠,梦呓般地低喃,不用刻意去听,也知道她叫的是盛禹铭的名字。
湛西苦笑,她忍得很辛苦吧,在杂志社工作,总是第一时间听到他和林茜茜的绯闻……隐藏对一个人的感情,真的很难,很难。
次日,沈以默酒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去参加盛云威的葬礼,湛西知道,这蠢女人想走之前再见一见盛禹铭,他没揭穿她。
湛西撑着把大黑伞,细碎的雨夹雪在伞面上跳动,伞下的沈以默听来,有一种静谧到死的哀怨,她的长卷发,她的大外套,还有踩着碎雪的小皮靴,都是黑色,庄严而肃穆的纯黑。
她的心情很复杂,如果不是盛云威,容家父母就不会死,他是间接害死她养父母的人,可她心里并没有大快人心的感触,她只觉得天很冷,她裹在厚手套里的手指节僵硬,甚至影响到她的步调,她仿佛就像一只傀儡,被湛西牵引着来到了葬着容家二老的墓园。
正好,她还要和他们告别。
现在,所有人都在园外的礼堂,而沈以默却被拒之门外。
林茜茜很快就出来了,她穿了件紧身的黑色风衣,裹了条同色的大围巾,眼下的泪痣竟然呈深沉的紫,大约是嫌一身太过素净,才点了这么妖娆的颜色。
“抱歉啊,盛爷爷特意吩咐过,今天不能有任何新闻工作者出现在灵堂,如果你想见阿铭,他很忙,可能没空。”
沈以默捧着一束白菊花,闻言看了湛西一眼。
湛西收起伞,一脚踹翻守门的便衣警卫,拉着沈以默的手往里闯。
林茜茜微微蹙眉,身手敏捷地挡在湛西面前,与他拆了几招,忽然对沈以默出手,长腿绷得笔直,尖尖的鞋跟直指沈以默面门。
“小心。”
她想出其不意,但有些功夫底子的沈以默却灵活地躲过了这一脚,湛西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冷冷地看着林茜茜,眼神轻蔑,“你拦得住我?”
林茜茜不屑地冷哼,拍了拍手,一队黑衣黑面的保镖围了上来,“盛爷爷的意思,今天这里不欢迎姓容的!把他们,给我轰出去!”
湛西搂着沈以默转了个圈,踢倒就近的两个保镖,伞骨打趴下一个,低头贴着她耳畔,“我会让你见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