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茜茜瞪了沈以默一眼,抱着盛小夏离开了,连招呼也没打。
看得惯的人,大约会说这是心直口快,而大多数会觉得没教养。
野蛮无礼,这是沈以默对林茜茜的第一印象。
盛禹铭说:“她随性惯了,你别介意。”
他为另一个女人跟她解释,沈以默心里泛酸,把旁边的枕头砸过去。
盛禹铭接住枕头,丢在地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哄她,而是起身锁死窗子,临走关上门的时候,说:“我会让张妈给你换个房间。”
沈以默用被子蒙着头,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他弄丢了她的洛洛,却让别的女人带着娃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盛禹铭,算你狠。
屋外,盛禹铭靠着门,听着里面压抑的哭声,痛苦地闭上眼睛,满脸的自责和疲惫。
“怎么,舍不得了?”林茜茜坐在楼梯口,手里抓着把花生米,一粒一粒往自己嘴里抛,说话时还在抖腿,流里流气的跟个小混混似的。
盛禹铭沉声道:“别太过了,不该你管的事不要问,以后少出现在她面前。”
“喂喂喂,盛禹铭,老娘可是为了你才来演这场戏的,做戏要做全套,老娘半夜没爬上你的床就已经很厚道了好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娘垂涎你好久了!”林茜茜抛了个媚眼,对着他的脑门弹了一粒花生米。
盛禹铭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林茜缩了缩脖子,又吐吐舌头,“不说就不说,凶什么凶?小心老娘罢演,看你上哪儿再找个我这样才貌双全的完美女人!”
盛禹铭可没看出她才貌双全,“记住你该干什么,不然就滚回家去!”
“切,不就是青梅竹马吗,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以为你盛禹铭看上的会是什么绝色美人,原来也还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没见有什么特别之处啊,宝贝成那样,至于嘛……”
林茜茜扮了个鬼脸,等盛禹铭没了影儿,才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仰头将整把花生米全部塞进嘴里,嚼得正过瘾呢,就看到楼梯那端站着个目瞪口呆的妇人,正是穿着旗袍的张芸曦。
“伯……”林茜茜一开口,嚼碎的花生粒喷了出来,她忙捂着嘴,含糊不清地说,“伯母,你要吃一颗吗?”
张芸曦隔了好远,仍是连退了好几步,生怕她口腔里蹦出来的东西粘在自己身上,用描着名家山水画的团扇挡住脸,“茜茜,你是女孩子,怎么坐没坐相,吃没吃相,这实在太不像话了!”
林茜茜欲哭无泪,连忙摆手给自己开脱,“不不不,伯母,我没坐,我蹲着呢!”
张芸曦:“……”
沈以默被安排到了盛家后面的小阁楼上,房间不大,布置得还算温馨,只是,没有窗子。
张妈又收了镜子剪刀一类可能会成为凶器的物件,沈以默安静地坐在一边,顺手把桌上的水果刀也递过去。
张妈接过的时候手都在颤抖,“沈小姐,你不会再想不开了吧?”
沈以默摇头,她没有。
张妈松了口气,“你这孩子呀,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这要是司令知道不晓得该有多着急。”
沈以默闻言连忙抓住张妈的胳膊,急切地望着她,盛爷爷怎么样了?
“放心吧,司令没事,”张妈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改天让三少陪你去看看他吧。”
沈以默目光一暗,盛禹铭有了新欢,还会陪她去看盛爷爷吗?
那个林茜茜,应该是新欢吧,不过如果她真是盛小夏的妈咪,或许是旧爱……
她想抽回手,张妈却抓着她不放,苦口婆心地劝道:“沈小姐,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三少就是那脾气,眼里是一点不揉沙子的,他把你放在心上,就希望你全心全意,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们都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着呢。”
听陈妈的意思,也是不信洛洛是盛禹铭儿子的,反倒觉得沈以默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所以他才找个女人回来气她。
沈以默苦笑,明明是他辜负了她的信任,怀疑她对他的忠贞……而且,那个林茜茜对他的情意溢于言表,换作从前,他不会容忍这样一个女人伴在左右,只除了她。
就算是和他有过婚约的周霓虹,盛禹铭也从来都是不屑一顾,不管怎么说,林茜茜都是除了沈以默之外的又一个例外。
张妈也是过来人,能体会一个母亲的心情,她想了想,又说:“沈小姐,三少耳根子软,趁他现在心还在你这儿,你顺着他点,兴许能问到那孩子的下落,你要是这么冷着他,再让别的女人趁虚而入,那说什么都迟了。”
她言尽于此,就不知道这个丫头能理解多少了,比起从小看到大的沈以默,盛家下人没有哪个会喜欢没礼貌的林茜茜。
沈以默沉默,她也了解盛禹铭,他的性子是绝对受不了背叛的,虽然他不像是会因为吃醋嫉妒而找个女人来演戏的男人,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或许,他只是在气头上才那么凶她的吧,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误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