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东这一觉,睡的时间并不长,赵嘉宝挂断电话后不久,他就醒了过来。
因为颈椎受挫,薛长东不敢大意,一直戴着那个颈托,不论做什么,都有些不舒服,但又不敢不戴着。
天已经全黑了,天花板上的吸顶灯,设置成了温馨的米黄色,整个病房内静悄悄的,薛长东还以为何婉莹已经走了。
其实薛欧凡已经叫人给他请了特别护理,但为了给他与何婉莹创造单独在一起的空间,薛欧凡叫那个特护在这一层的处置室等着,有需要再叫她过来。
可是,薛长东刚动一动,就听到了旁边有人在说话。
“薛少,你醒了?”何婉莹关切地问候声在他一侧传来。
薛长东只觉得头疼,天啊,这个女孩子竟然还没有走。
他扭过头去不方便,可是,何婉莹却十发的体贴,她走到他的面前来了,对着他的脸,笑着说:“薛少,饿了吧,我点了些吃的,马上就能送过来了,我扶你起来,吃饭吧?”
“何小姐想的太周到了,不过,这些事也可以叫我的秘书去处理。这太麻烦你了,你都在这里半天了,早累了吧,你真的不用担心,我这没什么事,自己做什么都可以,不麻烦何小姐一直陪在这里了!”薛长东说道,他想这何小姐应该识趣,自己只想静养,不想还要再敷衍她。
“这哪里算做麻烦啊,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她还要说话,却听到门铃响,她笑着起身,对薛长东说:“我点的菜到了,我去取一下!”
薛长东见何婉莹兴冲冲地去外间取菜了,他努力地坐起来,再慢慢地伸腿下床,不能低头,他就用两只脚在地上趟着,寻到了自己的两双拖鞋。他趿上拖鞋,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不想让自己像个真正的病人一样,还要个女孩子服侍,他不想让自己在半熟不熟的女孩子面前,成为弱者,成为一个什么都要靠别人的样子。
何婉莹接过了送餐员手里的袋子,说了谢谢关上门,她把袋子放到了外间的茶几上,她把袋子里的餐盒一一的拿出来,打开盖子,香味扑鼻。
她刚要回病房里,扶着薛长东过来,不想她刚站起身,薛长东已经从里间走了出来。
“啊,你怎么自己下床了,我来扶你!”何婉莹忙着走过来。
薛长东笑着说:“不用,不用,我就脖子受了伤,别处都没问题,走路做什么,我都可以的,不要让我觉得我像个重病号一样!”
何婉莹笑了:“那好吧,你慢一点,好,来,坐这里!”她让薛长东在沙发上坐下,再把碗筷放到他的面前:“自己吃饭可以吗?不用我帮忙?”
薛长东笑道:“我可太谢谢您了,我自己来,自己来……”
何婉莹感觉这样倒是很让人放松。她也坐了下来,很自然地拿出餐盒与筷子,她点的是中餐,选了两个炒菜还有汤,两碗米饭。
薛长东与她也不再客气,两个人安静地吃饭,只听到走廊上有别人说话,和走动的声音。
就在两个人刚要吃完,何婉莹准备收拾茶几上的餐盒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有人走进来。
“看吧,看吧,我说什么来的,人家薛二少,就算在医院里,也有美女陪着,你们偏要说他惨,惨什么惨……”田少一进来就嚷到,他走到薛长东面前,看看薛长东:“小样儿,弄这可怜,还有人陪着,也不可怜了!”
何婉莹有些奇怪,也有些难为情,薛长东向着她说:“你不要在意,他们是我的好哥们。说话习惯这样,你不用管他们!”
田劲走到何婉莹面前,笑道:“我们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薛长东这小子,说话就没好话,什么叫不用管我们,他这个态度,就欠揍!”
何婉莹笑了笑,这几个,她是都认识,但以前,也只是简单介绍过,倒不像这样,面对面的说笑过。
另两个人,周志毅与司雨生,一个拎着果篮,一个拎着鲜花,一股脑递给何婉莹,周志毅说道:“辛苦你啦,这小子有没有听话,别看他受伤了,他也不是稳当的!”
“就是啊,你可要小心啊,别中了他的圈套!”田劲一脸的坏笑。
三个人中,属司雨生性子最稳重,他世袭从医,进来后,立即走到薛长东的身边,仔细地给薛长东简单地做了下检查,见薛长东精力还好,说话与动作,并没有不妥,他这才放心:“这脑震荡,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你还不能不重视它,等回锦城,去我们医院,我给你再做个全身的检查。”
薛长东点点头,他这个人多疑且猜忌,但对这个三个哥们,却百分百的信任,他知道司雨生是担心自己,而且司家医院的设备精密与先进程度,不亚于这京城的任何一家医院。
何婉莹把他们带来的鲜花从包装纸里拿出来,病房里就有花瓶,她小心地将鲜花放到了花瓶里,一盆放到了窗台上,一盆放到了薛长东病床边的床头柜上。
有了这两盆花的加入,整个病房更显温馨了。
何婉莹与薛长东吃完饭后,东西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何婉莹忙着收拾,那四个进到里间病房里去了,薛长东小心地上床,身后倚了个靠垫,躺坐着与他们三个说话。
田劲向来随意,他歪倒在陪护床的行李上,周志毅坐在他旁边。
司雨生从薛长东的病床下拽出一张椅子,就坐在了他的病床一边。
何婉莹把那些餐盒与碗筷子,全部放到了垃圾袋里,再把茶几擦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