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修行者是不可战胜的,尤其是那些看似坚不可摧之人。从看到第一滴血到收
人性命,甚至于只需一剑。
一剑!
江守嘶吼一声,双目布满细密血丝,周身经脉都因疯狂调转的真力而剧痛,长剑越国再进——
直到荒原之上激荡起一声长鸣。
尖锐刺响,夹杂着长剑反复震颤的低沉嗡鸣;仿佛越国剑尖遇上的并非血肉之躯,而是铜铁之壁。
江守瞳孔骤缩。
他意识到那不再是青衣,而是整整这一方天地的势。
越国在前所未有的重压下隐隐发出不堪承受的呜鸣,剑柄挤得他掌心渗出了血。江守几乎屏住呼吸,双眼死死地盯住青衣缓缓转过来的面孔,心中忽然滋生出一种极度的荒谬感。
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
……
陆启明垂下视线看着越国,神色转冷。
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一个错误。
因为这确实本不该发生——因为江守此剑必中。
哪怕他能将技巧用到极致,一步算十步,每一次时机都绝不出错,这一剑亦已超出了青衣修为能够应对的极限。故此剑不可能不中,青衣不可能不受伤。
一切皆必然却没有发生,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陆启明用了凡俗之上的能力。
“你无需如此,我还没有那么金贵。”青衣低低与他道,“连江守都发现了……承渊最近总是关注这些事,莫非他今日未在附近?”
陆启明沉默,紧抿着唇没有作答。
他心中顿生一股烦躁,目光扫过,落在了江守持剑的手臂上。
……
……
江守心中惊惑仍在,这令他动作慢了一拍。
青衣回过头,望向他。
——这是江守第一次见到这张面孔上露出有迹可循的情绪。
“逍遥游,”他明明在笑,声音中却带着七分的冷漠,“与你何用?”
一瞬间江守心中陡然泛起针扎般的危机感;他想也不想地往后急掠——
已晚了。
青衣手掌一翻一覆,已无声搭上了江守的手臂;江守使身法后掠,他便一路如影随形,身体就像风一样的轻。他苍白的指节看上去不着一丝力道,就那样清静地拂了过去,又放手。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江守却感到一道驱之不散的灵力由着青衣的指尖深深印刻入他的身体,令他心脏蓦然一窒;还未待他仔细感知——
青衣猛一拂袖,一刹——
聚于他一身的天地之势已再化箭雨,如雷霆般狂骤而下!
森然杀机扑面即至;江守心神绷紧到了极点,他压下心底隐隐的不祥,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这一刻。
越国剑身通体真力灌注,顷刻间光华夺目之极,剑芒几欲破锋而出。
江守于极短一瞬连出五剑,后发先至破去最先逼至眼前的箭矢,灵气随之破碎逸散中;他就将要再次动用逍遥游——
却忽然间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