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来得突然,方才秦公公还恶狠狠的脸上忽然笑脸盈盈,方才还对他们骂骂咧咧的小太监们这会都跪在地上。房贷还是黑漆漆的小木屋这会已经阳光朗照。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跪在孙缔面前,这种天差地别的变化,若是换做以前的孙缔是万万接受不了的,定会受宠若惊的。但现在她想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还有些利用价值,所以这份跪拜她受得起,自然也就不会觉得那么在意了。
孙缔一点点站起身准备离开这间小黑屋子,秦公公连忙弓着腰亲自上去搀扶,随后孙缔身边的沐滢也很荣幸的被其他小太监搀扶起来,送出小黑屋子。
沐滢出了屋之后就慌慌张张逃也似的离开这里,孙缔则是被带到太后寝宫。
寝宫前屋内,太后高居上位,俯视着一点点走进的小人儿,面前的人儿应该有十岁了吧,灰头土脸的,曾经的粉嘟嘟滑嫩嫩的小脸蛋不见了,变得瘦削枯黄,两只水灵灵的眼睛显得更大更空洞了。
“你,你是缔儿?你真的是哀家的缔儿吗?你居然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太后伸出手,颤抖的捧着孙缔的影子,嘴角微微抽动“孩子,你可真是受苦了。怎么这三年竟会变成这个样子,哀家不是命人好生照顾着你嘛,为何越发的瘦削了。这是怎么回事,秦公公,哀家是怎么吩咐你呢!”太后忽然话音一冷,带着责备的语气质问秦公公。
秦公公一听这话赶忙下跪认错“太后恕罪,奴才当年确实是听太后的吩咐寻了司仪司的卫姑姑教授礼仪,但没曾想变成了这个样子。更没想到的是那卫姑姑居然欺骗了奴才说孙小姐死了,害得太后白白掉了一地眼泪。”
“啪!”太后拍案而起,怒斥卫莲儿“这个卫莲儿简直胆大妄为,欺瞒哀家说缔儿死了,结果是活活把一个胖墩墩的小姑娘弄成了这般模样。是谁给予她这般权利竟然敢欺上瞒下!”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奴才这就派人去抓了卫莲儿,好好审问一顿,随后给太后一个满意答复!”秦公公赶忙寻找补救机会。
太后侧头冷扫一眼秦公公“好吧,看在你这么及时的想出补救措施的份上哀家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即可去处理好,另外找到卫莲儿之后不用带给哀家看了,就地正法!”
“是!”秦公公一甩拂尘,立刻出去办。
太后则是命令身旁宫女寻了柳儿来“去,给哀家把柳儿叫来。”
柳儿来了之后,吩咐着命其伺候好孙缔,柳儿嫣然一笑,带着孙缔下去了。
还是三年前秦公公安排给自己的那间屋子,还是那样整齐干净,只是出了这件事之后门口守候的人更多了,足足是当年的一倍。再这样的情况下要想逃出去谈何容易,孙缔是再也不想留在这里了,所以一路上都在观察路途,试图要将整条路都记得清清楚楚。
“小小姐,奴婢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来伺候您的丫头。您有什么尽管吩咐他们便是。”柳儿笑脸眯眯,一一给孙缔介绍那些丫头的名字以及负责的事宜。
但这些孙缔并不在意,她此刻脑海中想的就是如何逃出去,也很想知道慧媛姑姑和沐滢此刻怎么样了,是否还为了一盘糕点沫沫就要分着吃。
哎,说起来,在皇宫里只有患难与共的人才是最真诚的,孙缔只觉得他们两个是交心的人,其他的人都不能知根知底,更别说是聊些什么了。
罢了罢了,不提也罢了。孙缔不再想这些没用的,好不容易有了宫女,有了屋子,并且有柳儿在浴盆里放了热水为何不趁机好好泡个热水澡呢。
孙缔托着疲惫的身子往里头走,柳儿已经将水放好,这会正提着花篮一点点悠闲的撒着花瓣。那一片片飘零下来循着散发的朦朦胧胧的水汽滑落,最终停留在水面上的花瓣啊,多么的娇艳美好。
火红色的玫瑰花伴着些许的清香以及朦朦胧胧的水汽交织在一起将屏风一侧小小的洗浴空间熏染的虚无缥缈,徐徐升起的疲态将慵懒的感觉达到极致,这个时候再泡上一澡那得有多舒服呀。孙缔眼睛里已经全部被面前的浴盆占满了。
已经等不及柳儿的伺候了,自己先爬到浴盆。
扑通,小水花溅起,伴随着整个人的起伏,肩膀上鼻子尖尖上都沾了玫瑰。那水花花溅起也是弄得柳儿脸上湿湿嗒嗒,不过不责怪,反倒是有些宠溺。
“哎呦,小姐,您可真是心急。奴婢还没撒完花瓣您就过来了。这样吧,篮子里的花瓣都撒您身上吧,今儿个您就做一个美丽的花仙子可好?”柳儿笑得十分灿烂,声音也异常甜美,听上去就像是一个善良纯真的养花姑娘,但究竟是否真假,孙缔就不得而知了,她只知道宫里的人都不能完全的相信。
所以面对柳儿抛出的话题,孙缔并没有太过的精力去回答,而是懒懒的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享受这片温水冲击皮肤带来的快感,至于其他的人或事物,既然不能避之索性就不去理会。
柳儿也是识相的很,看见孙缔闭上眼睛也就不说话了,默默地伺候着这位小主子。
等到洗舒服了,换上干净的衣服之后,也就睡下了。宫女们不敢吵扰孙缔,就乖乖退到外面候着。这里的一切都归于平静,孙缔慢慢的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睡去。
而在宫里的另一个地方,那个关押过孙缔的小黑屋子里,此刻正关押着卫姑姑。卫姑姑一身的夜行衣,头上也不带任何发钗,肩上背着包裹。此刻正颤颤巍巍的蜷缩在小黑屋的角落里,畏惧的望着俯视她的秦公公。
秦公公此刻的表情就跟小太监们抓了孙缔并且还没认出孙缔时的表情是一模一样,顺手靠背,怒目瞪圆,傲慢奸诈甚至比之前更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