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总,到了。”
楚小恬连忙把打了一半的哈欠收起来合上嘴巴,“谢谢你送我过来,等我针灸完再去看雪球吧。”
段逍没说话,朝她点了下头。
“卡尔,我走啦,拜拜。”楚小恬朝卡尔挥了挥手,转身走向医院,没发现卡尔站起身来趴着车窗看着她。
段逍看着卡尔毛茸茸的后脑勺,“过来。”
卡尔转头看了他一眼,尾巴摇了摇。
“怎么,舍不得?”
卡尔又摇了摇尾巴,看着楚小恬离去的方向。
司机不免有些惊奇,“段总,卡尔跟了您三年了,可从来没对谁这样过。”
卡尔是段逍亲自训导的护卫犬,从来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它对段逍非常忠诚,平日里也很温顺,但真遇到事情凶猛程度不亚于基地里任何一只护卫犬,也因为段逍在业界的名气,一度有人费尽心思花惊天高价想买走卡尔,但卡尔始终只忠于段逍一个人,是无法再换主人的。
如果段逍命令,卡尔可以保护任何一个人,但感情是不可能有,然而现在看来,卡尔对认识没多久的楚小恬,竟是隐隐有了感情的样子,
“回来,坐下。”段逍道。
卡尔坐在段逍脚边,把脑袋靠在他的腿上,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又像是撒娇。
段逍揉了揉它的脑袋,“还想见她?”
卡尔脑袋枕在他腿上,抬着眼睛看他
“等着吧。”
楚小恬躺在病床上没几秒钟,浑身就开始发抖了。
“呦,还这么害怕?”
给她针灸的是个女大夫,医院里老中医的徒弟,之前楚小恬来针灸的时候,她给针过几天,对楚小恬的印象是十分深刻了。
这小姑娘人长得很漂亮,也很可爱,怕疼,胆子小,但每次都憋着,忍着眼都红了也不掉泪,看着怪让人心疼的,老中医都不忍心给她扎,觉得她跟自己那害怕打针的小孙女一个样。
楚小恬说:“我我我不怕,我就是紧张。”
“最近还耳鸣吗?”
“还是有点,断断续续的,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
“还是这边耳朵?”
“对,也是这边有点偏头痛。”
刘大夫把她的头发撩起来,“我要开始扎了,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
楚小恬闭上眼睛。
头皮上针扎一下的疼痛让她的身体瞬间绷紧。
“放松。”
我也想放松可是放松不了……楚小恬咬着嘴唇,连呼吸都微微发着颤。
好在大夫的手法很娴熟,很快就把头上的针扎完了,要拿起她的手的时候,楚小恬睁开眼睛,可怜兮兮道:“大夫,你最后再扎我的手吧。”
手上的穴位是她觉得最痛的地方,当然哪儿哪儿都痛,都一样是短痛,真的扎进去了其实就没感觉了。
但就算是那一瞬间,她也能紧张到浑身紧绷冒冷汗的程度。
疼痛和恐惧,一种体现在生理一种体现在心理,哪一个过分敏感都不是让人好受的事,很不幸的是她这两个全占了。
这种特质在她很小的时候更为明显,因为小孩子不懂伪装,忍耐力也不强,所以她经常发生一点擦碰就哇哇大哭的事情,也因此在同龄的小朋友里她就成了不讨人喜欢的爱哭鬼和胆小鬼,明明只擦破了一点皮也能哭的惊天动地。
就连幼儿园的老师也觉得她太娇气,别的小女孩儿也哭,但是不像她一点伤和惊吓都受不得。
她到现在还记得幼儿园的老师对她的父母说,你们家孩子太娇气了,别太惯着她。
还有把她吓得大哭又把她推倒在地上的男孩子的家长嫌弃的眼神,说小孩子打打闹闹磕磕碰碰都正常,这么娇气,你们干脆给她请个保镖得了。
但其实她她天生就是这样敏感,性格和身体都这样,小的时候不知道坚强是什么,又有人护着,想哭就哭,长大了亲人不在身边,她没有再在外人面前掉过眼泪,开始学着自己保护自己,把一根一根的刺硬生生插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变成一个刺猬,谁欺负她,她就怼回去,谁碰她,她就竖起一根根看上去硬邦邦其实软的不行的刺,扎不回去也能借以保护自己。
除了骆北霜和蔚蓝,没人知道她写自己的书的时候有多害怕,骆北霜是唯一最关心她的朋友,而蔚蓝是自己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