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金宝主动提出上私塾一事,郭盛安给予的答案却是:“你的事不着急,你爹娘也不求你以后走科举路子,所以何时考,亦考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即便你这个年纪上私塾的少,但也没什么影响。”
金宝双眼呆滞:“那,可否请大伯夜里……”
郭盛安驳回:“胆子练上来再说。”
金宝想哭:“可大伯你也说过,夜里睡不好,人长不高。”
“没事儿,营养跟上了就成,何况即便你抑制自然生长,不还有大伯在吗?大伯可帮你药物辅助。”
“……大伯,练胆子不是一朝一夕的。若我这辈子胆子都练不上来咋办?”金宝退而求其次道。
郭盛安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么个理儿。
郭盛安:“若是胆子提炼不上来,咱们练练止哭,至少在遇险时,表面上得临危不乱吧?”
……好吧。
金宝儿练了大概有半年,才锻炼出平时笑得像弥勒佛,遇险面无表情的效果来。
金宝儿:┭┮﹏┭┮辛酸泪。
半年时间有太多事儿了,墨宝满周岁,地里收甘蔗收辣椒,酿酒、封窖。
孩子们个个乱串,忙自己的事儿,大人们也赚自己的钱,给孩子们撑起一片未来。
雪儿四月份接的喜服,九月份堪堪完成。
在郭盛安看来,这副初学者作品足够过关了。但雪儿过程谨慎小心,反复用补丁练习针法才敢在喜服上上手,明明绣的时候很流畅也满意,可作品完成后,她还是看出自己的不足,小的缺点被放大化,以至于忍不住手痒想拆了修改。
修改哪是这么简单的?容易破坏喜服原本的美感,且修改的后果还不一定会让人满意,所以雪儿堪堪忍住,撇过头去不想看。
是的,喜服完成后,雪儿只瞅了一眼,强迫症加深的她不敢再多看第二眼。
喜服还是郭盛安亲自折放箱中,拿去给绣坊掌柜的。
掌柜惊奇:“雪儿姑娘?”
郭盛安浅笑:“我闺女有旁的事,所以让我送来给掌柜过目。”
掌柜点头,未多说什么,将箱子提到后院屋内,待取出观看过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他犹豫地看向郭盛安,后者笑道:“掌柜是否想问这喜服我有没有参与其中?
我可以大大方方告诉掌柜:没有。
这是我闺女独立完成的,从一开始到最后收针,我没有插手分毫。”
掌柜惊叹:“雪儿姑娘是真的手巧,天生吃这碗饭的料啊。”
岂止。
郭盛安观摩雪儿的画也精湛不少,以及插花水平……
不是他这个当爹的自吹自擂,自家闺女放后世,有这门手艺在,再加上家世不俗,大小称得上名媛。即便穷人出身,家里一直供她,走上国画手的辉煌道路。
掌柜越看越满意,越看越爱不释手,与郭盛安交心道:“不满郭大夫,一开始给雪儿姑娘这活儿是冲着你来的,甚至退了陈绣娘也是看在您的面儿上。如今看到雪儿姑娘的手艺,咱绣坊再有这样的活儿,会率先考虑雪儿姑娘的。”
绣帕活儿是寻常姑娘家私身携带的,绣坊不缺这样的活儿。
价高一点的便是荷包、团扇、枕巾、被单、衣裳……
价再高一点的便是与“喜”沾边。
最高级的便是刺绣画,在相如县没有人家有这样的需求,哪怕是到了蜀郡也鲜少,整个蜀郡民风都偏朴素的,除非是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