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盛安听了小周氏的意见,笑道:“这事儿,我早想与你提了,不过我见金宝那孩子自上次与我聊过后便郁郁不得志,便想让他自己想通后再提,没成想金宝如今通透了不少,主动提了出来。”
小周氏:“我当初还怕这孩子同我和他爹一样生的没心眼,有自己成算就好。不过上私塾一事,耽搁一年,明年定得拘着他去了。
县太爷的嫡子赵公子六岁下场,一举便考中童生,我金宝如今都八岁了,耽误不得了。”
府试一般是六到十二岁下场,在齐王朝下场的人中年龄再大的也有,但与一群娃娃同下场?多少不合适。
童生对相如县如今的师资力量而言并不难,难的是秀才,难上加难的是举人老爷。
“好,到时我向秋夫子推举一下。”
孩童启蒙是不需要推举的,但推举一下也能让夫子格外关照。
小周氏:“有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又过了几日,温氏出了月子,抱着孩子,亲自与母亲上门道谢。
温氏与母亲一人抱一个孩子,腾不出手来,东西只能让姑爷提着。
感谢的是郭盛安和柔儿父女。
眼见刚出月子的小娘子又要下跪,被拘在家中闭关的曼儿瞧见亲爹的脸色,连忙将人搀扶起来。
“姐姐别这样,我爹……叔最怕你这种下跪的,承受不起,咱们做生意……咳咳,治病看医的,钱给了,药也治好了,不该两清吗?为何还行如此大礼?都是同辈,可别让我叔折了寿,我瞧你也刚出月子,也当心当心自己身子。”
温氏破涕为笑:“你这小孩儿,我连孩子都生了,哪里担得起你一声姐姐?”
倒是没跪了。
柔儿也开始安慰温氏:“往后哪里不适,可到回春堂来找我。”
“好,多谢柔儿大夫,你们郭家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又说了几句话,郭盛安收下礼,才送走这行人。
院门刚一关上,扭头就见曼儿和头已经栽进偌大的礼盒中两腿朝天直蹬的玉凤,在拆东西。
郭盛安咬着后槽牙:“郭曼儿,郭玉凤!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曼儿被骇了一大跳,惊吓之余,甚至还能在老虎身上扒须:“爹……都说了我现在叫郭玉满郭玉满,可不兴叫错了。”
玉凤的脚丫子被月娘握住,人给逮回了地面。
头顶茶叶,乐呵呵鼓掌的玉凤:“爹爹,茶叶!”
郭盛安:……
瞬间没了脾气。
温家送来的东西还算贵重,至少对他们那样普通人家来讲,茶叶和布匹都是花钱的玩意儿,为什么没送酒水?
大约是整个相如县酒水好喝的酒肆当属他们郭家的,买他们郭家的酒水送给他们郭家,传出去难免怪怪的。
东西拿给老房子那边分了些,月娘才知道金宝已经去了酒肆见识世面。
在孩子面前,小周氏还算开朗,等孩子走后,难免跟妯娌分享自己的担心:“大嫂,你说要是金宝受了欺负怎么办?酒肆那边都是账房先生一家四口,我金宝一个外人……还是孩子……”
月娘怒眉:“他们敢!”
见小周氏被她气势吓到,她又放柔了语气,道:“他们是我们买回来的仆人,哪敢给主人家看眼色?回头我让安哥同金宝聊聊,可不能让孩子受了欺负,即便受了欺负还不敢同家里说道!”
“也是。”
待月娘走后,小周氏才听身后的婆母道:“大郎家的,气势看着不太一样了。”
小周氏:“大嫂一直有去一品书斋做生意,能不一样吗?做东家的,见多识广了,气势就提炼上来了。”
“倒也是。”她们也做腌蛋生意,不过接触的人与月娘接触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