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盛安给这几个青楼老姑娘一一号完脉搏,开了药方,才起身净手。心想着有几味药材价格昂贵,也不晓得这些老姑娘接不接受得了。
芙蓉姑娘的心跳如雷在看到对方净手动作时,停滞。
她清醒了几分,垂头暗恼自己在想什么,昨夜还枕在某个陌生男子的臂弯,今日就妄想自己不该想的……
又偷看了眼柔儿大夫,心中那抹愧疚更甚了。
柔儿大夫待她很好,也尊重她,她却对她爹……
芙蓉姑娘阖上双眸,再睁眼时恢复清明来。
她对郭大夫和柔儿大夫鞠躬,“多谢两位大夫,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一礼。”
郭盛安没阻拦,只要不是下跪这种大礼,鞠躬而已,自己还是承受得住的。
擦干净手后,郭盛安才略微点头,驾着马车离开了。
几个老姑娘拿着药方看了看,又询问柔儿姑娘一副药喝多久,是不是后续还得来清脉。
待问完自己的事后,才八卦起郭盛安来。
“郭大夫真是一表人才啊。”
“能生出柔儿大夫这样的男子,能差到哪儿去?”
“对对对,柔儿大夫小小年纪便医术不凡,未来可期啊。”
……
另边。
回到家中的郭盛安,只觉得额角隐隐作疼。
月娘将他摁坐在院子后,便站在他身后,为他按摩太阳穴,边道:“怡红院的事很棘手?”
“……与其说是怡红院的事,倒不如说是惋惜这个时代女子的不宜。”
后世怡红院这种地方是违法的,避免了女子的悲剧,但古代便是男子烟花之地,是朝廷把控消息的地方,背地里多方势力,凭一己之力不可能推翻,就是心中所想避免女子接客……也是难上加难。
“无法改变,便别再给自己徒增烦恼。”
闻言,郭盛安点头。
“我不是为难自己,而是感慨了下罢了。”
今日天空有些阴沉,屋里看书光线不够亮,休沐日的玉轩只得搬着桌椅来院中。听到爹娘的话,他抬头看了眼亲爹:“很棘手?爹也无法解决?”
郭盛安对上这孩子的视线,就知道对方憋着什么坏,倒是没生气,反而笑道:“怎么?你想解决?”
“走到朝堂之上,成为大官员也不能解决吗?”
“不能,需要几代人的力量,需要影响后世人的格局。”
“哦,知道了。”玉轩点了下头,又埋头看起书籍来。
按照他的思维,只有做官才能改变更多人思想,考中了才有这个资格,现下能做的便是多看书,多理解。
郭盛安扭头问:“今天不是休沐?曼儿又去哪儿了?”
“走街串巷了,同那些婶子们唠嗑,时不时买点东西回来……”
“她哪儿来的银子?”
“过年发的压祟钱,我们出手大方,她全攒自己兜里了,还想问我要当初寺庙山上拐子一事的赏金。”
“你给了?”
“没。为这,她还跟我闹呢,说什么大姐坐诊回春堂,二姐有绣工钱,就她荷包羞赧……噗,我让她有本事自己找份活计做。”
“所以,她不想去私塾了?”
“我看她天天抱怨私塾无聊,让她不去吧,她又不太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