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羽见燕赤霞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燕赤霞却是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开口说道:“羽儿啊,你万不可将我的身份告诉梦儿啊。”
“为什么?!”夏侯羽面露不觉,但看着燕赤霞那难为的神色,心中隐隐觉得这其中定有难言之隐。
燕赤霞沉吟良久,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摇头叹息道,“……哎……往日之事,我并不想提起,你只须答应我便是。”
夏侯羽见燕赤霞不想提起,毕竟这是人家父女间的事情,也不好再问,便一拱手道:“晚辈明白了,请前辈放心便是。”
燕赤霞放心的点了点头,收掉遮挡的那层迷障,然后望了一眼窗外,见数个时辰过去,天色如墨,暗无星辰,便道:“羽儿,现下天下已晚,想来晚上会有一场倾盆大雨,你和那两位姑娘便在此留宿吧。”
夏侯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嗯,好。”说着,走出了出去,来到堂屋,见聂小倩和燕梦儿坐在堂屋香案下的草垫子上盘膝打坐,一副有模有样的样子。
燕梦儿看到夏侯羽走了出来,便伸了懒腰站起身来,有些抱怨的瞥了夏侯羽一眼,“哎呀,你们这一老一少两个道士,终于出来了,难道不知天都黑了吗?”
夏侯羽翻了白眼,“当然……没看到……”
聂小倩并不好意思多做打扰,对夏侯羽眨了下眼睛,“闲风道长,如若无事,我们便走吧?”
夏侯羽望了望如墨的夜空,淡然道:“今晚有暴雨,燕道长挽留我等在此留宿一夜,我不好推辞,已经答应在此留宿一晚了。”
“哦,是这样啊,那好吧,不过这房子,除了堂屋,就只有两间里屋,便委屈闲风道长了。”聂小倩说着,便拉着燕梦儿去了堂屋另一侧空闲的屋子,把门给关上了。
“……”夏侯羽只觉脑门一群乌鸦飞过,便走到燕赤霞的屋子,和燕赤霞凑合着睡一晚。
寂静的夜,忽然响起轰隆轰隆的打雷声,天边的响雷连成一片,泪光闪闪,“轰!”的一下,大雨倾盆而下,哗哗的的击打着地面。
这个靠着湖边并不大的村子,除了雨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似乎万物陷入了沉睡中。
次日清晨,下了一夜的大雨渐渐的听了洗下来,雨过天晴,艳阳高照。
燕赤霞刚准备了早饭,夏侯羽、聂小倩和燕梦儿,一起围坐在桌前吃饭。
而这时,在往燕赤霞房屋的这条泥泞的道路上,一个满脸悲戚,身着旧衫的青年滑了一跤摔倒在地上,泥水沾了一身,却顾不得身上的泥水,踉踉跄跄的站起身继续向前急速的走着。
“砰砰砰!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夏侯羽放下碗筷,打开门来,却是见到一个浑身是泥水的孱弱青年,一脸焦急的样子,不是昨天那个领他们来这里的孱弱青年小吴,又是谁呢。
孱弱青年看到门开了,便连忙喊道:“燕道长……”
可是,抬头一看,却不是燕道长,而是夏侯羽,疑惑道:“啊……怎么是闲风道长?!燕道长呢?!”
“吴小友,发生何事?!”燕赤霞走了过来问道。
孱弱青年见到燕道长连忙跪倒在地,喊道,“燕道长,救救我爹和我的娘子啊。”
“哦?”燕道长微微断了顿,问道:“出了什么事?你和我说说!”
“……燕道长,出大事了,今天天还没亮,我就听得一声惨叫声,被这声音惊醒,我娘便来到了另一间屋子叫我下去,说我爹像是中邪了一般,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要掐死自己,我扯开爹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我内人又在我们住的西屋里叫喊了起来,等我跑到楼上的时候,发现她也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脖子!”
“哦,竟有此事?羽儿,你去帮我看看吧。”燕道长说着,望了一眼夏侯羽,好像是故意想让夏侯羽锻炼一下的样子。
夏侯羽点了点头,穿上道袍,聂小倩和燕梦儿也要跟着,三人便随即跟上那孱弱青年。
孱弱青年在路上继续对夏侯羽说着,还睁大眼睛,似乎对发生的事情仍有余悸。
说起来事情的缘由,昨天晚上下大雨,孱弱青年和他内人休息得比较早,前半夜还睡得好好的,大概在天还未亮时,他就隐约的听到东屋突然传出了一声喊叫,那叫声大得吓人。
孱弱青年醒来开灯正准备去楼下看看的时候,他母亲就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孱弱青年的西屋,推开门就说他爹快要把自己掐死了。孱弱青年来到东屋,见到他爹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脖子,脸都被掐得变靑了,眼珠都快要瞪出来,说话也说不出。孱弱青年怎么都分不开。
就在这时,他内人又在西屋发出了一声尖叫。他连忙又回到自己的西屋,进门一看,他内人也和他爹一样,坐在榻上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脖子,也是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脸都被她自己掐红了,同样也是分都分不开,然后她就自己晕过去了。
孱弱青年边走边说着,夏侯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下疑惑。
但是,一刻钟后,当夏侯羽三人跟着这孱弱青年的家,一座在村中最显眼,也是最好的深宅大院。
见大院门外已经三三两两的站了一些村民,正议论纷纷着。
村民们看到孱弱青年的带夏侯羽三人急匆匆的跑来,一个村民便大声冲他大声的喊了一句:“快点,你父亲已经去了。”
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让孱弱青年急忙的冲进了东屋内,只见他的母亲在一旁捶胸顿足的哭喊着,他的父亲睁大着眼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样子甚是吓人。
孱弱青年见到他的父亲死了,一下子就扑倒在地,跪在了塌前嚎啕大哭起来。
跟随者孱弱青年来到东屋的夏侯羽三人见到这孱弱青年的父亲,竟然是昨天那个湖上大船,命令村民把那两个做了苟且之事的男女,扔下去的里长。
尤其是那一声女子最后发出的道极具怨念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那好似能撕开人胸膛的尖锐刺耳的凄厉叫喊声,仿佛还在夏侯羽的耳边回荡着,让夏侯羽好像心里隐隐觉得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