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毅勾了勾唇,淡淡道:“好看,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
他再一回头,简容却是沉沉睡去。
封毅搂着怀中的女人,手中的鞭子挥动起来,驴车继续前行。
队伍出了镇子没多久,就看见迎面过来一队兵马,径直朝着青石镇的方向赶去。
封毅压了压头顶的草帽,一挥鞭子,加快了速度。
封毅和简容事先早已商议好,此刻正是打算朝着源阳城的方向出发。
源阳城是南宁州的府城,知府府衙就在那儿,节度使的其中一个据点,也在那儿。
令封毅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离开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这南宁节度使竟然如此猖狂了。
饥荒不是天灾,竟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人祸。
驴车赶了一天的路程,到了傍晚时分,便已经赶到了源阳城下。
源阳城的进出人口正在进行一一盘查,官兵把手十分严格。
简容和封毅面色沉了沉,大梁朝的百姓户口管制是通过一个叫做鱼骨符的东西,就是类似于现代的身份证,上面写着出生地等等信息。
简容和封毅也有鱼骨符,但这鱼骨符拿不出来,就是用鼻子想也知道,这源阳城突然的盘查,定是因为他二人的到来。
此刻两人拿出鱼骨符,那就是自投罗网。
封毅从驴车上走下来,走到了一旁的官道边,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对手下吩咐了一句:“想办法弄几个鱼骨符来,速去!”
两个手下领了命连忙去办事,封毅则是回到驴车旁,驱着驴车寻了处不起眼的地方停下,免得教勘察的官兵瞧出不对劲。
“你紧张什么?不就是个府城么?”简容悠闲地躺在驴车上,漫不经心地望着封毅。
封毅瞥了简容一眼,方才她顾着睡觉,他却是片刻未闭眼,沿路瞧见了不少军队在朝着源阳城赶。
“我担心……卫卓本人就在府城。沿路见到了不少都督府的军队。”
简容怔了一下,立刻坐了起来,面上的戏谑一扫而光:“他在此处聚集这么多兵干什么?打算在此处起事了?”
封毅的担忧,简容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两人没有多说什么,心情各自沉重了起来。
如果卫卓选择就在这些天起兵,那他们传去京都的那封急报,便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南宁州和余安府虽说地处偏僻,但占地却很大,再加上卫卓其余管辖的几个州府,届时集结起来,一路往北攻打,等到京都收到消息,卫卓早已经打下半壁江山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看来是等不到朝廷发兵了。”封毅轻轻吐了口气,眸中的杀伐再起,那是只有战场的他才会有的眼神,那样凛然,让人胆怯,让人望而生畏。
简容轻轻覆上封毅的手,眼中淡然:“等朝廷反应过来,黄花菜都凉了,既然咱们人在这里,不做点什么,那也对不起卫卓花这么大力气抓捕咱俩。”
正是说话间,暗卫便寻了鱼骨符送了过来。
“两个人跟我走,剩下的都留在城外接应。”封毅吩咐了一句,毕竟一时间想要弄来那么多鱼骨符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儿,一旦被发现,任凭他们的人手再多再强也抵不过卫卓的千军万马。
驴车缓缓走到城下,不出意外地被官兵拦了下来,让两人出示鱼骨符。
“进城干什么的?”其中一个官兵问的十分仔细。
封毅指了指身后的驴车:“受家主吩咐,往城里商铺运些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