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毅几乎是踩着点儿进来的,他到不一会儿,那边赵德忠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圣上驾到!”
朝堂上这两日要论的事情不少,一来二去,时间也就耽搁了下来。
身处朝堂中的封毅倒是没什么感觉,候在外面的简容则是暗暗叫苦,再加上昨晚上没睡好的关系,这会儿等在外面则就更加的不耐烦。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殿内终于出来了一个小太监,对着门外大声道了一句:“宣简容!”
简容心中一惊,半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开,连忙躬着身子朝着殿中走去。
身着白衣的清隽男子看上去过分淡定,在众朝臣鄙夷的目光中,不卑不亢地走到了大殿之中。
“草民简容叩见陛下!”
“众位爱卿,此人就是老国师的亲传弟子简容,边关三年征战,宁王正是得此人相助,我大梁方能大获全胜,”那皇帝一脸的和善,看向简容的眼神透露着赞赏之意,“说起来,简容立此大功,朕还未来得及好好赏你,说说吧,你想要何赏赐?”
众爱卿:“……”陛下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不是说好要审问老国师中毒致死一案的吗?怎么就成了这简容的奖赏大会了?
好在,简容算是清醒的,并没有被皇帝那几句话绕晕过去,而是镇定道:“草民不需要任何赏赐,草民只想为师父的死讨回一个公道,让他老人家泉下能够瞑目。”
“笑话!老国师分明就是死于旧疾,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朝堂之上,岂容你这刁民造谣?”说话的人,正是镇国公顾靖,简容这具身体的原主顾月笙的生父。
“造谣?你凭什么说我造谣?你有证据吗?”简容冷笑了一声,话语间也不客气,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凭她两袖清风,对方就算想抓她的把柄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既然你不是造谣,那就拿出证据来,你又凭什么说,老国师是被人害死?”那顾靖半眯着眼睛,眸中露出了一抹嘲讽。
简容也不理那顾靖,只对着皇帝恭敬道:“陛下,凶手已然在殿外候着,等着陛下的处置,此人已招认他乃受人指使。”
皇帝一挥手:“将那凶手带上殿来。”
很快,那刀疤男便也被带进了大殿。
那镇国公一见刀疤男,顿时面色一沉,眼神中瞬间多了几分阴翳。
“你是何人?又是受谁指使?”皇帝厉声问道。
那刀疤男面容僵硬,跪在地上沉默了良久,方才吞吞吐吐道:“我是……镇国公府上的护卫。”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登时炸开了锅。
“镇国公……居然是他?”
“难怪刚才看他那么紧张……”
“镇国公府的护卫?你可想好了?这话可不能乱说。”一直候在一旁的封阳忽然开口,看似轻描淡写,却又暗藏玄机。
“罪民确实是镇国公府上的护卫,罪民名叫刘羽,府上的人也都认识我,陛下若是不信,去府衙一查便知。”那刀疤男立刻说道。
上头的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镇国公,你还有何话说?”
“陛下!臣惶恐!此人确实是臣府上的护卫,但臣绝对没有指使他做任何伤害老国师的事情,请陛下明察!”顾靖此刻面色虽是凝重,但却不显慌乱。
简容看在眼中,隐约察觉出了不对劲,她也知道镇国公是多么狡猾的人,对方怕是已有了应对之策,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
“陛下,罪民虽是府上护卫,但指使在下杀害老国师的,并非顾大人,而是另有其人。”
那刀疤男话一出口,简容便知大事不妙,然而眼下这种情况,她若是没有那刀疤男刘羽的配合,再站出来针对镇国公,显然已是不智之举。
只听见龙椅上的人再次问道:“那真正指使你的人,又是谁?”
那刀疤男:“罪民……罪民不敢说。”
“朕命令你,立刻说!是谁?”皇帝厉声道。
“是……是安王殿下,罪民是安王安排在镇国公府的眼线,罪民也只是听命行事,是安王殿下命令在下,一旦事情败露,便将此事推给顾大人。”
众朝臣一听此话,顿时下意识地倒吸了口气,没想到这事儿临了竟是将大王爷牵扯进来了。
“逆子!逆子!”龙椅上的人怒喝了一声,“来人,将刘羽打入大理寺,仔细盘查,若他所说属实,朕必要严惩!”
退朝后,简容跟着朝臣们一同出了宫门,她目送着刘羽在大理寺的押解下上了囚车,最终长长吐了口气。
原来方才在她进殿之后,有一个太监给在殿外的刘羽传了句话,也正是这句话临时改变了刘羽的心意,镇国公啊镇国公……你以为这事儿就能这么容易混过去?呵……咱们走着瞧!
简容走了没几步,那边洛小瑞便匆忙赶了过来:“公子,刚接到消息,府上来了一拨身手了得的人,想要劫走刘羽的妻儿,现在正打着呢。”
简容面色一紧,难怪刘羽会临时改变主意,那群人用妻儿威胁他,他哪还敢说什么实话?
“走!”简容简短道了一句,刚想朝着府宅赶去,然而走到一半,脚步却是猛地一顿,心中猛然出现了一抹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