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陈爷爷下葬,从坟地里回来,一家人除去白色的孝卦,胳膊上系上红绳,门口挂上红布,这一场丧事,算是全部完成了,陈爷爷入土为安。
陈妈妈两天前,也出院了,经过这事之后,她是对唯一的儿子寒了心,决定要和陈国良离婚,而且,因为陈国良有重婚罪,向法院提出离婚,根本无需征得陈国良同意,法院会直接判决离婚。
倒是没有那么多波折了。
“妈,你离婚后,还住原来的地方吗?”陈香琴有些不放心,自己这一走,妈妈就剩她自己了。
“不打算住了,住那糟心。唉,我这回头想想,都不知道以前过的是啥日子,就觉得为了孩子,啥都能忍,啥都要忍。现在啊,我突然想明白了,儿女大了,是好是坏,怎么过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不管了。”
或许是觉得离开了陈国良等人,终于解脱了,陈妈妈笑的很爽朗,在谈起未来的时候,眼神中也充满了神采,憧憬。
“我打算就在你四姑旁边租个房子住下,她给我说好了,说小吃店需要人手,让我给她帮忙,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妈有你四姑一家为伴呢,病了也会有人管的。”
陈香琴也跟着笑,为她妈妈的新生活开心,伸手搂了搂妈妈的肩膀,“妈,以后我会时常给你写信,寄东西,逢年过节也会回来看你的。”
“那么远,回来一次要两三天,就过年回来一趟就行,你别瞎折腾。”陈妈妈拍了拍她的手,嘱咐道,“你在外面,好好和小毅过,有啥事两个人商量着一起来,我就觉得你这半年,变的太独立,太能干了。有时候,这女人太能干,也不糟男人喜欢,你要记住一点,会撒娇的女人才惹人疼。”
“……妈,我记住了!”陈香琴有些好笑和无奈的应道。
“嘿!你别不当一回事。”陈妈妈用手指了指她脑门,小声的和她说道,“你可别犯傻,咱们现在没有守孝三年之说。你就算不急着要孩子,可也要和小毅有夫妻生活,知道不?”
“……咳咳,妈,我知道,你和我说这个干嘛。”陈香琴朝天上翻了个白眼,有些尴尬。
“我这还不是看你和小毅相处觉得你有些太生疏客气了,替你着急啊!”陈妈妈将声音压的愈发低了,“那什么的时候,你要放开一点,不要拘谨,咳咳……反正男人都爱这个。这夫妻生活不和谐了,会让男人容易生二心!”
陈香琴,“……”
“听到没?!别古板,要放得开,在这上面笼络男人,可比什么抓住男人的胃强多了!”陈妈妈又道。
陈香琴,“……嗯,妈,我真知道了。你不用多说了。”
这一场应该在新婚夜前,如今却迟来的母女之间关于如何笼络男人的谈话,让陈香琴没有点羞涩,只是觉得囧囧的。
“行行行,不说这个了。”陈妈妈也觉得有些尴尬,掏了掏口袋,掏出来一枚伟人的纪念章,愧疚的叹了口气,
“香琴,这个纪念章是妈昨天收拾东西时,翻出来的。这个章当初就别在你的襁褓上。这应该是你爹妈他们留下的。妈对不起你啊……”
陈香琴低头,看着这个圆形的,正面有些褪色的伟人纪念章,心口涌起阵阵的激动,这是联系她和亲生父母之间的唯一的物证。
可是——
在六十年代,这种纪念章几乎人人佩戴,都是大批量生产的,并不具有唯一性,根据这个来寻亲,也就比大海捞针简单那么一点。
“谢谢妈。”陈香琴手有些抖的接过来,放在手心里攥了攥。
“说啥谢啊!本就是妈对不起你!我给你说啊,这个纪念章好着呢,你家里说不定当时也是参加革命的军人,你这是去部队,就打听打听。”
陈香琴被她妈妈逗笑了,“这丰县距离北京那么远,哪里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