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田太郎期期艾艾,“大人,我不敢……这可是无心流啊……”他知晓无心流的威名,心中惶恐。要他殴打这样的大人物,对于他而言,无异是一种折磨。他宁愿打自己,也不敢动手。
两名弟子知晓,最终决定是否动手的,还是那个站在富田太郎身后的可怕男人。他在那一夜,已经证明了自己可怕的杀伤性,还有那不可揣摩的思维。
“宫本武藏。你若是真的动手,难道不怕渡边师兄怪罪你吗?”一名弟子面色铁青。
啪的一巴掌,这名弟子被狠狠的击打在地上。仇天极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面庞狰狞,低声咆哮:“蠢货。即便是渡边塚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他!你们动手打我的下人?是谁给了挑衅我的自信?是谁给了你们这样的自信,来挑衅一个终将名传天下的人物?”
“不,等等,这只是一场误会。”那名弟子以为可以用渡边塚使仇天极有所顾忌。但是现在这种依仗被打破之后,他终于露出孱弱的本质。另一名弟子面色苍白,嘴唇颤抖。
“误会?这不是误会。”到了此时,这弟子还要狡辩。仇天极烦躁起来,“你们这种蝼蚁,总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将这名弟子提起来,高举着。“心中不忿?心怀恨意?想要羞辱我,即便是制造一点麻烦?”
嘭!仇天极一把将他按在墙上,他的喉咙被扼住,逐渐发红,发青。双手用力,想要抗拒这种力量。但是无法抗拒。“你们这些蝼蚁。从我住进来开始,就想着有这么一天吧。”
仇天极拿起这名弟子的手臂。
感受到手臂上逐渐传来的力道,这名弟子惊恐的大叫:“不不……啊!”
咔嚓!手臂断裂。接着,他像是破布娃娃一般,被仇天极摔在大街上。这时,仇天极才看着另一名双腿颤抖的弟子,“你是个聪明人,没有出手。这是聪明的做法。”他平和的说着,忽然,双目中出现点滴猩红。
那弟子像是看见鬼一般连连后退。
“告诉渡边塚,这件事,我回来再跟他算账。滚吧!”
弟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进道场内。
一旁的富田太郎已经惊呆了。即便是他这种混迹在三重县底层的人,也知道无心流的名头。这样一个大势力弟子,在他们的首领面前,却不比一条狗来的更好一些。
他方才期期艾艾不敢动手,担心报复,担心无心流的势力。但是此时,无心流这种高大的形象,在他面前轰然破碎。
一个疯狂的首领!他脑中却被这种疯狂而打动,而鼓舞。他现在后悔,方才没有听话的动手。一股沉寂已久的东西,在他身上逐渐苏醒。这个东西的好处,现在还看不到,但是在未来,或许会以另一种形式蓬勃而出。
他脑中想了许多,回过神,却看到仇天极那冰冷的双眸。那绝对是对他的。他汗毛耸立,想起这位新任首领的残酷和霸道,他情不自禁的发抖。他小心的开口,担心触怒他。“首首……领。”
他知道,自己已经犯了错。他当时应该听话的反击。
“下不为例。”
“是!是是!”富田太郎连声回答,松了一口气。
“说说看,出了什么事?”仇天极问。
富田太郎的脸一下拉下来,他又回到初见时的状态,几乎嚎啕大哭的道:“出事了。完了,首领,一切都完了。你走后不久,花早御就回来了。他先是闯了咱们的道场,但是被我们打退。后来,他就联合了当日的贵族家族,联手杀回来我们不敌,只好躲在道场内,现在整个三重门都被封锁起来了。我也是早前出来,才有机会来报信。”
仇天极眉目顿时冷下来,没想到,当日放过的余孽们,又再次杀了回来。还给他的大后方造成这样的乱子。三重门,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基业,对他之后的计划有很重要的作用。
“为什么不提早来报告?”他冷声问道。
“不是我不想来,是青门小姐她说要我们自己解决,不想什么都要首领解决啊。”富田太郎哭诉。
青门美月吗?仇天极点头,若是这个女人,倒是真的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这个女人对于权力的欲望深重,估计是想要借助这一次危机树立威信,但是没想到玩脱了。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已经过去六个多时辰了。咱们估计什么都不剩了。”富田太郎觉得命运转折的太快。他刚刚到手的权力,转眼就要化作泡影。他现在很怕,担心花早御带人杀过来。他这些天在三重门的名声,在他有意经营下也很大,花早御不可能放过他的。
“怎么办?”仇天极冷笑,“一只野狗跑进了老虎的巢穴。你说,当老虎回去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闻言,富田太郎精神一振。他听出仇天极的意思。花早御就是那个野狗。他察觉到仇天极的信心,他想到仇天极的手段,急声道:“对,首领,一定要狠狠教训这个野狗。咱们现在就回去吗?”
“我现在就走。至于你,给我走回来。这是惩罚。”
仇天极说完。富田太郎的脸顿时垮下来。但是他不敢拒绝,“是。”
片刻之后,京都城中,一人骑着快马,快速向着三重县奔行而去。东瀛马匹低矮,这受限于马种。但是在这个人的催持下,这匹马却跑的飞快。因为那鞭子,每一次抽打下来,就会抵消马匹肌肉的疲累。同时,也会在马匹身上产生剧痛。
得益于此,马匹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奔驰。
仇天极坐在马上,脸上浮现一股黑气,他整张如玉的面庞上,星辰般的眼眸之中,一股寒芒吞吐着。他微微的笑,露出些许的犬牙。但是此刻,他的笑容绝不会让人觉得温暖。反而是透骨的冰寒。就连他的一双桃花眼,也没有薄雾般的红晕,反而透着一股煞气。
“动我的东西,要么留下手,要么留下命。等着,很快,我们就会见面……”
这句话飘荡在冰冷的风中,随着逐渐临近的寒秋的风,一同凝结,卷起落叶,漫做满天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