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消息传到了相府。
李林甫的眉头微微蹙起来,他感觉到了事态的不对劲。
自从他担任大唐宰相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
但转念一想,他却也不担心。
这种事,在大唐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上一次出现这种事,还是他李林甫的老大哥宇文融得宠的时候。
当年宇文融被派到地方检田括户,手握天子节杖,一路杀得人头滚滚。
甚至地方官员越过宰相张说,直接将各种事务汇报给宇文融。
但宇文融并未风光多久,因为他得罪了太多人,最后李隆基迫于百官压力,收了宇文融的权力。
作为一个在政治场上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手,李林甫太清楚,李倓现在这种行为,是在作死。
这样甚至可能会牵涉到太子。
不过李林甫转念一想,已经没有机会了,这一次的杜有邻案,太子必然被废无疑,那个建宁郡王也肯定一并被诛。
横竖他都没有机会了。
李亨现在确实很蛋疼,杜有邻昨日在大理寺被活活打死,杜家全部流放远方。
事态发展超出他的预料,甚至他感觉这个案子对他的威胁超过了韦坚案。
但接下来数日,李隆基一直没有再对李亨动手。
无论大臣如何上奏疏,言语暗指太子有谋反之意,李隆基都没有再将这个案子扩大。
李林甫依然不着急,既然李隆基再一次保住了太子。
他便将目光再一次落到了洛阳的李倓。
有宇文融的前车之鉴,这位建宁郡王很快会引起公怒。
二月十五日,李倓再一次到少府监的时候,少府监绝大部分文书都已经整理归档,井然有序。
李隆基的圣旨也到了少府监。
对李倓的行为予以充分的肯定,并且大肆褒奖。
这下整个洛阳少府监都知道,这个建宁郡王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了。
李倓在少府监的威信竖立起来。
不过问题是,给李隆基画了一个五十万贯的饼,那是必须得兑现的。
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就是给皇帝画饼,如果无法兑现,那就是身首异处。
二月下旬,洛河的水早已融化,春蚕开始慢慢生长。
一车车苎麻从各地运到都畿道,民间的手工作坊开始运作起来。
农民一大早就出门,有的扛着农具去田里,有的则去村口木匠家里希望能修一修农具。
百姓家里也响起了织布的声音。
春天代表着希望。
时间很快推移到三月,一车车纺布原料运输到洛河之畔的云秀坊。
那些水力纺织机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开始日夜不停地运作起来。
随后,一车车蚕丝也日夜不停地运往云秀坊。
“郎君,现在云秀坊的二十座水力纺织机,已经全部投入使用,按照目前的进度,一个月,我们就能织出六千匹布!按照目前布的价格,是1200贯,如果换做是丝绸是3600贯。”
刘婉又开始算账了:“若是再增加十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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