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指,颤巍巍的伸到她的鼻尖下……还有呼吸,他松了口气,感谢上苍,她没事。
应该只是撞在树上昏迷了。
他先将姜璇周身打量一边,身上的衣服有点凌乱,除了脸上,也没再见其他的地方有血迹渗出之类的。
他心里又松了几分,又怕她身上又什么骨折之类的,刚想伸手去摸索她的四肢骨骼,腰腹等要害处时,手举在半空半响没动。
姜璇从昏沉中睁开眼来。
她跟慕容寒猝不及防的目光对上,僵住。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可能什么都没想,她手掌一翻,袖中滑出一把匕首来,与此同时,她将慕容寒压下,锋利的刀尖就抵在他的喉间。
如白光一样的刀光一晃,闪耀在慕容寒的瞳孔里。
这刹那的动作惊住了在上面守着的慕容寒的侍卫。
两人下意识的要从坡顶下来,慕容寒厉声道,“别动。”
侍卫被慕容寒的吼声给制止住,少主的手段他们一清二楚,不好惹,于是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站在上面不敢下来。
因为慕容寒这一说话,喉咙滚动,碰到了匕首,锋利的匕首将他颈部肌肤划破,渗出血珠来。
鲜艳的红色,刺目极了,也终于让姜璇醒觉过来,看清楚身下的人是谁。
她僵硬的动着手腕,放开手,慢慢收回匕首,一边警告,“你别乱动!”
她醒来的时候,只看到有人在她身侧,以为是那刺客,心脏剧烈跳动着,只想将人制住。
慕容寒没有动,匕首移开后,他沉默的躺在那里,望向姜璇,目光悲伤。
“你知道是我,是吗?“
姜璇没有回答,她嘴唇一抿,仿佛不想说的样子,不否认也不承认。
慕容寒勾了勾唇角,经过时光的洗礼,从前从沉郁中走出来的少年,如今又回到沉郁里,他虽然勾了勾唇角,但一点笑意都没有。
他该怪姜璇对她刀剑相向吗?他不忍心怪她。
世界上最可悲的是什么?
是你遇见一个人,犯了一个错,你想弥补,想还清,最后你才发现根本无力回天,犯下的罪过永远无法弥补!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是如期而至。
最悲伤的事情是那人已经远去,你思念千万遍而不得。
这就是最极致的悲哀!
他看着姜璇手里的匕首,心如这匕首一样的冰冷。
他这半生很不顺遂,曾经富贵过,也曾经流离失所过,但无论历经多少挫折,他都没自暴自弃过。
唯独,她的离去。
他以为遇到她是上天赐予他的一道亮光,却没想,这到亮光,很快就被人摁灭了。
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思呢?
他那些挣扎,压抑,酸涩,痛苦……
他眼里有幽光一闪而过,握住姜璇的肩,“你要杀我……何须用刀……”
他嘴唇动了动,最后又颓然的将话咽了回去。
姜璇抬起被血模糊了的脸,看着他,“慕容寒,你可还记得我当初救你时的情形?”
她笑了笑,“我们之间,恨已如天堑,我只希望你看在我从前待你不薄的份上,不要再纠缠我了。”
她站起来,迎着慕容寒的目光,“其实,我倒想问问你,你现在还在东离,到底想干什么?今日的刺杀,是不是你的人做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的厌恶你。你分明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你在这里,已经不能改变什么。
但是你……究竟是为什么这样执着的留在京城?
你的叔叔真的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