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我深深凝视他:“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至高点上指责我们!”
“我们?”律照川难掩嘲讽。
“你这个懦夫!”我说。
“你说什么?”他提高了声量,一脸难以置信。
我无意向他宣战,然而此刻,我却无法停止了。
“你给真羽打抱不平,于是任由揣想不加求证劈头盖脸来指责我们,贬低我们。但是,你用的是什么资格呢?你喜欢路真羽,却连告白的勇气都没有。你就这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律照川用力抿着他的薄唇,脸上是难堪的神色。
我最后狠瞪他一眼,凭空升起一股决然的勇气无所畏惧地冲入风中,借着在依稀的光之下,顶风前行。
不一会儿,律照川便追了上来。
“你去哪里,我的车在那边!”他高喊着。
“我不要你管!”
他大怒:“天已经黑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管我!”
在大风中,彼此的对话全部靠吼。
律照川又用蛮力来拉我的手,我则抬脚照着他的前胸全力一踹,律照川没有防备,狠狠跌倒在地还滚了两圈。
我不管他,沿着路一直跑下去。
跑上大路,视域立即开阔了不少,幸有路灯划破浓浓夜色,灯下公车站牌安静而立。
很幸运的。我刚奔至站牌之下,一辆公车正巧抵达,我立即跳上了公车。
公车启动后,我看见律照川再次追了上来。
他登不上车,我看着他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小点,最后彻底消融在夜色里。
几趟公车将我带回到繁华喧闹的市区。
我站在街头,看灯红酒绿人来人往。
人潮拥挤的世界,我与任何人都不产生关联。
我身处其中,又不在其中。此时,我已经无法思考,只依循本能做出选择——直走还是拐弯,向左还是向右。
待我终于停下脚步。
我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路真羽家门口。
路真羽不在。斑驳的旧式防盗门紧锁着。我进不去。
看到自己的影子投在斑驳破旧的防盗门上的那一刻。
我恍若隔世,霎时掉下泪来。天大地大,无人回应我的脆弱,我也找不到一个庇护所。
我即便进不去,也不愿意离开。我疲软坐于阶梯之上,双手掌心向上交叠着压住膝,额头盖住掌心。期间听到身侧住户人来人往,有人细语叨叨:“哎呀,怎么坐在这里……”我皆做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