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龙凤齐飞,麟龟各逞,代表鬼谷门下最高荣耀的’鬼谷四灵’,从来没有聚会在同一时空当中。”
“已延续了三千年的’传说’,已经漫长到几乎被认为是’不可能’的传说,终于,也到了实现的一天了…”
“面对如此奇妙的未来,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活回来啊…”
随着老人如悠转山泉般的潺潺说话,西侧的麒麟石雕如获生命,缓缓立起,额前的白色宝石也似得到了什么滋润填充,光芒变得夺目了许多的同时,自石麟的额上脱落,浮于空中。
“而现在,’鬼谷卧麟’,作好准备,来迎接你的’身份’吧!”
夜已深。
雪峰前,工地上,一片混乱。
自刚才起,一连串的震动,自大地最深沉的暗处发动,使群峰被再度震撼,使士兵们陷入恐慌,而,如果不是那冷静到近乎”麻木”的公孙伯硅以他那无边强悍的态度与手腕来将局面控制的话,现在更大有可能早已从”混乱”发展到了”溃逃”的地步。
第一波的震动,便将木桥的前沿折断,令超过五十名士兵惨叫着落入那似乎无底的深壑,与之同时,空中更不住响起在这数九冬日绝对不该出现的,如震雷般的轰鸣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约束住士卒们的情绪,公孙伯硅无疑便是相当孚望的一名领袖,可,即使是他,也没法让士兵们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工作。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工作,也已根本没有了任何意义。
所以,冷冷的凝视了雪峰片刻之后,公孙伯硅即发号令,教李移子乐何当两人约束好士兵,退至安全地带,至于他自己,则不作任何移动,仍是傲然矗立于雪堆之上。
平静若无事的脸庞下面,公孙伯硅的心湖里,正掀动着由”期待”,”恐惧”和”梦想”这三样东西联合组成的惊涛巨浪。
(巨震之后的余震,是”那个东西”要出土了吗?)
(”山无陵,冬雷震,水中生火,地在天上,乃有…”)
颤抖着身子,公孙伯硅将自己的思路硬生生截断,虽已多次研究和琢磨过这古怪的短歌,可,每一次,当接近到那”禁忌”的字眼时,公孙伯硅都会感到一种巨大的不安,一种令他的呼吸几乎停顿的不安。
(连想一想都会害怕吗?真是一个没有出息的东西啊…)
在心里喃喃的说着苦笑的话,公孙伯硅努力将震荡的情绪回复下来,沉声道:”怎么样?”
此刻,李移子正行至他身后六步外,站住了身子。
“回将军,先前在下与何当确认过的三个地点,此时确都有人出现,侦测此间动静。”
公孙伯硅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徐徐道:”是谁?”
李移子微微踌躇一下,方道:”回将军,恐是二将军和三将军那边派来的人为多…”话未说完,便被公孙伯硅挥手截断。
一段时间内,两人都未说话。
再一时,乐何当急奔而过,未及开口,已被李移子以一个手势止住,两人对视一眼,都垂手静静侍立,再无半点声息。
忽地,公孙伯硅双眼蓦开,瞳中精光暴现,盯向雪峰。与之同时,李移子乐何当都觉身子一震,似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刚刚自身上掠过,将之完全淹没。
“…来了!”
“来了。”
当公孙伯硅失去冷静,大声叱喝的时候,在数里之外的山林中,天机紫薇脸上笑容尽敛,羽扇轻拍左手掌心,目注夜空,徐徐吐出了与公孙伯硅一样的说话。
大地剧烈震动,却没有带来开裂和崩陷。在最初的惊慌过后,最先判断清楚局势的人开始冷静下来,并开始”困惑”的打量四周,想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巨大的能量,不全凭空出现,更不会凭空消失,如果大地没有开裂的话,那么,刚才以一连串的余震为先导的巨大能量,到底宣泄到什么地方去了?
…答案,是首先通过”嗅觉”传达给每个人的。
浓厚的,坏鸡蛋一样的臭味,自雪峰当中飘出,钻进每个人的鼻中。
随后,连续的低沉震颤开始不停的出现,虽然每一下的力量并不算强,可当这种震动的频率快得如同一个巨人的心跳的时候,就连强如公孙伯硅,也没法轻松保持住他的身形。
天,地,山峰,大气,每样东西都在颤抖,每个人的心与身子都在颤抖,虽然只有极少人明白可能将会发生什么,但,对那些茫然无知的士兵来说,这却更足以令他们恐惧。
“是神爷发怒了吗?”
互相交换着惊惶的眼神,用极低的声音说着一直为冀北土著所崇拜的神邸之名,九成九的士兵都被某些难以形容的感觉将勇气完全剥夺,脸色惨白的,不自由主的,努力想要聚集在一起。如非公孙伯硅素来治兵有术,此刻的军容很有可能已随着阵阵惊叫声分崩离析了。
“雪,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