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况,贼人这投石之具真乃利器也。数日间毁坏城墙,伤我军士百姓性命。此等攻城利器,也不知道是何人修造发明,真奇思之作也!”
冯异无形间拍了一波罗阳的马屁,对几日来不断嘣嘣乱砸的投石机非常推崇。
而站在一旁与他说话的人,却不是县长苗萌,而是一位壮硕大汉。
此人四十上下年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颌下留着黑须,做儒士打扮。
“贼人攻打两日不能破城,却以投石器具不断袭扰。那刘秀似有围困之意,欲待城中粮绝,再行攻伐之举!”
壮汉看着不断砸落的石头,悠悠开口道。
“刘秀不愿毁伤士卒性命,见我孤城难守,想以逸待劳,取我城池!次况,城中还有多少粮草可用?”冯异开口问道。
“粮草甚足!”壮汉咧嘴一笑。
昆阳之战时,朝廷征发民夫,募集各郡粮草,转运至颍川郡,这父城便是一个重要中转站。
等到大司空王邑战败,滍水河畔的辎重虽被汉军占夺,但父城中却还堆积着许多资用,供一城人半年用度不在话下。
这也是父城一干人等守城的底气。
冯异见壮汉咧嘴发笑,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哎!也不知郏县如何了?”壮汉随即又叹了一口。
他乃郏县人士,姓铫名期,字次况,父亲铫猛当年官至桂阳郡太守。
说起来铫氏也是名门望族,铫期算得上顶级官二代。
后来铫猛病死,他辞官归家为老父服丧三年,因此上铫期至孝之名,闻于四方,重于乡里。
不过天下汹汹,汉军兵入颍川,郏县被破,他与冯异乃世交好友,便带着家眷逃至父城安顿。
再之后大司空王邑携大兵而来,郏县重回朝廷怀抱,谁知却是昙花一现,四十万大军转眼崩散,铫期也只得留在父城与冯公孙一起守城。
他虽带了家小逃得性命,但家产族人却多在郏县,如今颍川一地已成反贼天下,不由得不让铫期心生忧虑。
“那刘文叔乃南阳宗室,并非嗜杀之辈,有他在此绝不会纵容兵卒任意妄为,做屠戮之举,次况无须忧心也!”
冯异劝慰了两句,便一起赶往各处,组织人手修补城防。
汉军大营中,罗阳正与朱佑呆在一处阴凉地喝着小酒,小舅子阴兴则立在一旁伺候。
“仲先,父城有能吏坐守,我等兵力不足,短时间难以克城拔寨呐!”
朱佑闻言皱起眉头,开口道:“不如发下函书,从昆阳借些兵卒,以大军压城,或可破之!”
“哈哈!无须如此!”罗阳笑着摆摆手道:“父城孤城也!早晚入我等彀中,且留下三千人马继续攻城,我带人且往郏县走一趟。”
如今襄城、定陵等地都被汉军攻取,远处各县也都紧守城池,不敢稍作异动,父城孤立无援,即便有能吏镇守又能翻出多大浪花!
而罗阳可没忘记次来颍川除了攻城掠地外,偷摸的招兵买马,发展壮大自家势力也是重要目的之一。
若是羁迟在父城一地死磕,干耗时间,实在浪费呐。
“仲先,你留在此地每日只管用投石机砸城便可,我与君陵带了人马往各处乡聚走走去!”
朱佑心领神会,点头应是。
随即分派了人马,罗阳悄悄的带着子弟兵往郏县方向赶去。
郏县上次被汉军攻破,县中官吏被绿林渠帅杀了个干净。
后来王邑到来,只临时安排了一个县令维持运转,等到大军被破,临时县令也跟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