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可以的。
自打她贺缈六岁以后,敢这么埋汰她的人,都已经入土为安了……
毛手毛脚的臭丫头……
一听这形容,谢逐倒是很快就想起了那在花园里对明岩出手的婢女。
他放下手里的图志转过身,果然看见那张熟悉的脸笑眯眯地从明岩身后探了出来。
“公子,姜总管看我会点拳脚功夫,让我来您身边当差。”
明岩还记着她方才给自己一掌的仇,完全没个好脸色,“公子向来不喜婢女贴身伺候,你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贺缈笑容不变,“公子不要将我当婢女就是了,婢女的事我也做不来。公子有所不知,我从小跟着戏班走南闯北,因为会些花拳绣腿,前不久才被挑中进了云韶府。宫中的规矩我学不会,但论起大颜各地的民风民俗,这府里恐怕就没人比得过我了。姜总管说公子刚来盛京,想必还要到处看看,我恰好还能给公子您做个向导。”
说着,她瞥了明岩一眼,挑衅似的挑眉,“你可以吗?”
谢逐眸色一动。
明岩噎了噎,气得抬起手指着贺缈,“你……哎你要做什么!”
贺缈自打六岁起,也再没被人用手指过鼻子。袖一挥,便将他那指头拧弯在了手里,正欲用力,身后却传来谢逐清清泠泠的嗓音,“不许欺负明岩。”
“……哦。”
贺缈不情愿地收回了手。
“听见没!不许欺负我!”
明岩赶紧把手背到身后,忙不迭凑到谢逐身边,回以贺缈一个同样嘚瑟的白眼。
不过他也没有嘚瑟多久……
谢逐缓步走到贺缈跟前,低下头,“明日你随我一起出府。”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叫什么?”
这就是答应她留下的意思了?
贺缈面上一喜,“我叫青阮。”
“青阮……”
谢逐将这二字低声念了出来,尾音在唇齿间打了个转,轻柔撩人,听得贺缈心神微荡。
偏偏他毫不自知,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竟还隐约牵起了唇角,若有若无地浅笑起来,宛如煦煦春风,曛得她晕忽忽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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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青阮?青阮!”
玉歌半趴在桌上,一只手已经伸到了贺缈眼前,摇了又摇。
然而叫了半天,自家主子的目光却依旧一瞬不瞬盯着那跟前的烛台。
玉歌忍不住拍了拍桌子,“谢公子!”
贺缈惊得瞬间回过神,噌一下站起身,“公,公子!”
“……陛下,您可终于回神了。”
玉歌神情复杂,“大半天不见您怎么像是连魂都没了?奴婢听其他人说,您被姜奉那老头送到谢公子身边去了?”
“嗯,他让我给谢逐做护卫。”
贺缈又蔫了回去,托着腮对烛火发起呆。
“那,那您见到谢公子了?他是个美男子吗?”
玉歌忍不住提醒,“陛下,您可要把持住,不能第一天就被人勾了魂啊!”
贺缈收回视线,剜了玉歌一眼,“胡说什么!我只是……只是见他与一个人有些相像。”
“谁啊?”
一提到那人,贺缈就不想再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