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一直在英国?”时夫人随意问道。
那位林小姐自嘲了一句:“自从离开a市,我就去读书了,几年下来,除了一张博士文凭,真是一无所有。”说着话,这位林小姐忽然看了看旁边的千伊:“请问,这位是……”
“千伊。”千伊直接向对方伸出了手,她有种奇怪的感觉,恐怕这位林小姐醉翁之意不在酒。
时夫人怕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只好介绍:“这位是许先生的太太。”
“幸会,许太太。”林小姐没有惊讶的神情,甚至还大方地同千伊握了握:“我是林月,以前曾做过许先生的助理。”
千伊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对方是专门过来认识她的,既然如此,千伊也不想显得小家子气:“我听品北提到过林小姐。”
林月终于愣了一下,随即伸了伸舌头,表情貌似无奈地道:“品北这人啊,一定不会说我好话。”
时夫人这时插了进来,冲着林月点了点头:“林小姐,失陪了,许太太有身孕,这边又人来人往,她先生不太放心,不如大家以后再聊?”
“是吗?原来笛笙要当爸爸了,我还是刚刚才听说呢,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不跟我说。”林月即便笑容满面,也让千伊一眼看出了其中的强颜欢笑。
重新回到座位上,许笛笙摸了摸千伊的手,关心地问:“怎么去那么久?”
千伊暗笑,许笛笙应该早就看到了林月过去同她打招呼,此时问这么不闲不淡的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索性她颇带几分故意地回道:“刚才遇到你以前的助理林小姐,说了两句。”
“是吗?”许笛笙随口答了一句,并没有再说其他的,直接掉转了头去。
没一会便是清竹的小朋友上台表演。
然而海芋拉琴的时候,下面的宾客们似乎根本没有兴致看舞台上的孩子,大多还是在忙着彼此寒喧应酬,整个宴会厅里,除了舞台上的音乐,便是嗡嗡说话声。
千伊忍不住觉得难过,倒是许笛笙注意到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千伊勉强笑了笑:“就是觉得你们这些有钱人一身铜臭,根本不懂艺术,孩子们似乎来错了地方。”
许笛笙看看海芋,竟笑起来:“申老爷子才会算计呢,小家伙们不会白来,你等着瞧吧!”
大概是想向千伊证明,自己身上并非只有铜臭,海芋一曲奏完,许笛笙立刻起身鼓掌,这一下,原本稀稀拉拉的掌声,突然就热烈了起来。
千伊被逗笑了,许笛笙这边站着拍手,另一边还不忘冲着她使个眼色,似乎是在向千伊表功。
这时旁边桌上有人吹起口哨,千伊看过去,原来是品北在跟着捧场,她的眼神稍挪了一下,不经意地发现,林月的目光向他们这边投了过来,这当然是看向许笛笙的,至于其中意味,千伊并不想去猜。
等到阿圆她们跳起《天鹅舞》时,现场的气氛总算好了一点,虽然还有人自顾说话,不过比之前安静了一些。
正当千伊看得出神的时候,突然“啊”的一声,四个小天鹅不知道谁绊倒了谁,齐齐摔在了舞台上,音乐声戛然而止,很多客人都站了起来。
申海飞快跑上舞台,想要将孩子抱起来,莹姐也跟了过去,然而申老先生的声音在这时响了起来:“申海,让她们自己起来。”
千伊走到舞台边,大声对孩子们道:“申爷爷说了,摔倒了就要自己爬起来,对不对?”
原本阿圆有些红的眼睛眨了眨,随即瘪了瘪嘴,第一个爬起来,转身去扶起旁边的小朋友。
音乐声重新响起,而许笛笙早跟过来,拉着千伊回到座位,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看着孩子继续翩翩起舞。
直到一曲终了,申老先生第一个鼓掌,随即申海拉着海芋和其他孩子走上舞台,向宾客致礼感谢。
在许笛笙的注视下,千伊随着莹姐一起去了休息区,帮孩子们换衣服,少不了又夸奖一番小天鹅们表现勇敢,原本因为失误有些沮丧的孩子们,在大人们的鼓励和许笛笙特地派人送来的巧克力抚慰下,明显情绪好转了很多,再出来的时候,又开始打打闹闹,莹姐又是一脸头疼表情。
而此时舞台上,司仪正在宣布:“此次清竹福利院基础设施扩建计划得以大力推进,感谢各位善长仁翁,尤其是感谢许笛笙先生及夫人的慷慨,还有以下各位捐赠者……”
千伊不解其意,直到申海走过来,冲着大家笑着宣布:“我家老爷子精得很,背着咱们买下了清竹隔壁两幢别墅,准备扩建在一起,刚才他老人家上台,跟大家伙哭穷,结果许笛笙最捧场,头一个捐一千万,后头的人自然就一个跟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