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隰和招呼着采薇给王从钰端来茶水,示意王从钰坐下不必着急,才继续说,“那些话,我从未放在心上。”“也不会放在心上。”王从钰点点头,“那便好,我该知你最是坚定,倒是我多虑了。”“哥哥是关心我,如何是多虑?”王隰和笑了笑,才解释说,“我不读那些书了,只不过是不感兴趣了。”“如此而已。”“竟只是如此?”王从钰有些惊讶,他左思右想,却没想到对于王隰和来说,仅仅是因为爱好而已。“其实还有旁的一点原因,母亲近日来操劳太多,我便想着早日帮母亲分担些。”“不过,哥哥别看这薄薄的账本,里面却有不小的学问,不比那些经世之学的文章简单。”王隰和把账本摊开在王从钰面前,“就如同哥哥学的算学,便要运用在其中。”“开支多少,收益多少,仆人的银两又多少,这其中还有平日里的应酬来往,各家宴席随了多少礼节,日后又要回上多少。”“这逢年过节,更是复杂。”“我从前想着这些夫人家的事儿应没什么意趣,可是真正的去做了,才知道并非如此。”王隰和沉思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从前读书,只是想了解些治世之理。况且当时我对人情世故还未可知,许多东西便只能从书本之中获得,因此我才想瞧瞧前人先辈都有何见解和看法。”“可是看得多了,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前人之言固然有理,可若是我没有足够的见识和认知,便也只是雾里观花罢了。”“我前段时日总想着,如何才能提高自己的见识,便只有自己体验感受,得出自己的真理,才算是有意义。”“理家之事,往小了说不过是妇人们打理内宅的能力,可是真的去做,方知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学问,平衡,掣肘,都是我要学的。”王隰和看着王从钰一脸思索地样子,继续道,“这几日,跟着母亲学习这些,我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运用了许多书中的学问,便只有这一刻,我才知道那些学问道理的意义。”“所以哥哥不必担忧。”“隰和竟是如此想,的确令我没想到。”王从钰由衷的敬服王隰和,他比王隰和大两岁都尚且没有思虑过这些,王隰和当时才不过九岁,却已经勘透了其中的规律和应用的道理。许多事情,纸上谈兵不够,落实到实处才是正经事。后来王隰和便越发的稳重,进退有度。只有在王从钰的面前才露出些小女孩的姿态,嗯,特别是王从钰和苏逢春心意相通以后,王隰和便越发喜欢逗趣自家哥哥,每次瞧着王从钰那穷迫的模样,王隰和都觉得有趣的紧。王从钰被王隰和质问的红了脸,有些无言以对,只好干巴巴的说,“我瞧着,这松鼠实在是有趣,便索性绣在了帕子上面。”“哦~”王隰和故意拖长了音,笑眯眯的看着王从钰,“原是这样,可是我瞧着这些帕子都是两只松鼠,有一只大的一只小的,总觉得这小松鼠吃松子的样子有些眼熟呢”王隰和这下几乎就是摊开了说,王从钰顿时有些无所遁形,脸便可见的更红了起来,甚至是耳朵尖都开始红了个透,“”王隰和瞧着王从钰不说话了,便也知道这是不能再说下去了,才笑着问,“这是逢春和哥哥吧?”“是。”王从钰知道自己瞒不过王隰和,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瞧着,逢春那活泼好动的模样,当真像是树上的小松鼠般,可爱的紧。”“索幸之前陈娘子说来了个新绣娘,及擅动物,绣出来的动物甚为灵动,我才定了几张。”王从钰轻轻抚摸着上面小松鼠的胡须,继续说,“等到了我手上,果然不差。”“你瞧着胡须,当真是细致入微。”王隰和却说,“哥哥哪里是喜欢这刺绣,分明是想到了逢春,爱屋及乌罢了。”王从钰掏出帕子来给苏逢春擦了擦汗水,柔声说,“热成这样,怎么不进屋等我?”“晒晒太阳挺好的。”苏逢春满脸热的通红,却是满脸笑意,“不晒晒太阳,人都要发霉了。”“而且刚才好像也没有那么晒呀,况且我也没蹲多久。”“逢春脸红成这样,肯定有不短的时间了。”王从钰把苏逢春拉到了伞下,“想来是你瞧着蚂蚁太认真了,都没顾得上时间长短。”“嘶。”苏逢春想了想,觉得王从钰说得也有些道理,“你说的也对,我的确没注意时间。”“也怪我,忘记嘱咐逢春避着太阳了。”王从钰捏了捏苏逢春的脸蛋,原本苏逢春的脸就如同婴孩的皮肤一样滑嫩柔软,上面一丝印记也无。只不过因为晒的时间太久了,苏逢春这会儿脸都有些烫手。按理来说苏逢春常年在药灵山采药,风吹日晒的,脸上定是要留些痕迹,也不知是因为苏逢春年岁小恢复能力强,还是因为天生遗传,总之无论苏逢春再如何被晒,脸上便也只是发红,却没有其他的变化。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等温度下去以后,脸便又恢复如初,一样的光滑白皙。苏逢春的大师姐对于苏逢春这个本领无比赞叹羡慕,总是说,“逢春莫不是小神仙变得?晒不黑似的。”不比与苏逢春白嫩,大师姐因为常年的日晒,原本巴掌大的小脸都起了些褐色的小点,就算大师姐自己做了祛痘的药膏,待日后一晒,便又浮现出来。如此几次,可是把大师姐给折腾的够呛。而苏逢春的大师兄,就更不用说了,原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任由外面太阳多么的强烈,苏逢春的大师兄都能赤着头出门,也不知用兜帽遮上一遮,几年下来,整个人黑的不行,有的时候苏逢春在夜间都瞧不见大师兄的行踪,只能等露出那一口白牙的时候才能看出来。大师姐还专门给大师兄做了防晒祛黄的药膏,可是大师兄嫌麻烦,只是用了几次便放在了一旁,又任由太阳随意去晒。王从钰有些无奈,“摸上去都如此烫,回去抹些药膏凉一凉,不然之后可要褪皮了。”“不会的。”苏逢春拍着胸脯保证,甚是不在意,“我皮肤好,从不会晒伤,等温度下去就好了。”“真的?”“嗯!”苏逢春言语中都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得意,向王从钰炫耀道,“我在药灵山这三年,脸上都没被晒伤过。”王从钰却不认同苏逢春的话,跟苏逢春说,“药灵山我去过,那儿树林茂密,云杉高耸,太阳便没有这样强烈毒辣。”“况且那儿潮湿,云层又厚和这里到底是不一样的。”“所以逢春在黔中郡的时候没什么事儿,却未必在京城也如此。到底是关乎脸面,还是小心些为好。”王从钰说到这里突然笑了笑,问苏逢春,“要是逢春不愿,我就趁着你睡着的时候偷偷给你敷上。”苏逢春一听王从钰这样说,就想到了自己睡觉的时候七横八竖,口水横流的模样,虽说苏逢春日常一向大大咧咧不怎么在意形象,可是在王从钰面前还是不一样的王从钰若是看到了以后嫌弃自己可怎么好?于是苏逢春连忙摆了摆手,“不要!”过了一会儿苏逢春又慢吞吞地说,“我抹我抹”:()买得一枝春欲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