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逢春嘶了一声,“可能是因为没见过我,所以稀罕吧。”这句话可是把在座的人都逗笑了,就连原本因为拓跋泓行事鲁莽所以有些生气的赵秉文也勾了勾唇角。
“逢春可真是。”王从钰失笑,宠溺的摸了摸苏逢春的头发。
不过拓跋泓却摇了摇头,否定了苏逢春的话,“我莫贺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他的孩子只有子凭母贵的份儿,若是他喜欢谁,那便要把谁高高的捧起来。”
“莫贺一向如此,我不会猜错的。”
苏逢春哦了一声,却越发不解起来,“那。。。假如说父亲喜爱母亲,两个人又为何生了间隙,要把我送出来呢?”
苏逢春这番话让在座的众人都沉默起来,就连拓跋泓都暗自思考着,若是按照他父皇的性子,绝对不会让苏逢春流落宫外的,自己心爱之人所孕育的孩子心疼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送出去。若是将来他与赵令璋有了孩子,定然是要凡事亲力亲为,定不会让孩子受到伤害,更别说是流离失所了。
父亲疼爱自己的子女,多半是因为母亲。
这点在漠北的皇族上面格外明显,漠北不比大庆的皇室,其中交错复杂,综合着太多利益关系,有的时候大庆的皇帝不得不宠爱不喜欢的女人,也不得不考虑储君对于未来国家脉络发展的益处。所以与漠北的传统不同,大庆则更容易出现母凭子贵的情况。
那便只能是苏逢春的生母托人把苏逢春送了出来,绕开了漠北的最高权力之人,也就是苏逢春的父亲。
如此一来,苏逢春的母亲想来也是颇有能力之人。
但是想到这里,拓跋泓却又疑惑起来,若是这样,却没听说过漠北有这么一号人物或者是门族,若是没有娘家的助力,单靠一个身单力薄的女子,当时又正逢生产虚弱之时,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事儿办了还能让莫贺这么多年搜寻不到苏逢春的身影。
那便只剩下一种可能,苏逢春母亲的势力并不在漠北,而是在中原。
如此一来,倒是能解释苏逢春为何这些年来一直生活在中原,想来是托着苏逢春母亲的势力和人脉才能成长至今,若是这样想着,苏逢春母亲当年应是托孤于人,只是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样的状况导致苏逢春变成了孑然一人。
这个时候便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苏逢春的母亲所托之人身死,另一个就是苏逢春母亲在中原的势力明争暗斗,到苏逢春这一脉的时候,母族在中原的力量已经势微,无法再托付照顾苏逢春。
“那。。。”苏逢春突然开口问道,“莫贺是个什么样的人?”
“嘛,”拓跋泓愣了一下,才继续说,“挺严肃的一个人,不怎么爱开玩笑。我与他接触的不算多,因为我磨敦不咋受莫贺的宠爱,所以他对我也就一般般了。”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拓跋泓的言语里却听不出来任何难过与不悦来,反而语气轻松,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情罢了。
大抵是因为拓跋泓生来就如此爽快直白,对于自己母亲不受宠爱也没有讳莫如深,倒是承认的痛快。
大抵因着母亲并不受到宠爱,所以拓跋泓便更对自己钟情之人奉献全部,一是随了他父亲的深情,二来也是不愿意在重蹈覆辙,让他的女人受了委屈。
“啊,哦。”苏逢春抬眼看了看拓跋泓,又点了点头低下了头,“是这样。”
“逢春与其问我,不如与他多相处几日,你定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拓跋泓伸展了一下胳膊,往后一躺,翘起了二郎腿,整个人以一个极其舒展的姿势展开,“说不定他对我冷淡,对你就喜欢的不得了。”
不过虽然拓跋泓这样说着,但是也对苏逢春的母亲是如何一个奇女子而感到好奇,按照他对于自己父王的了解,能在漠北众目睽睽之下把孩子送了出去,这简直就是直接往做父亲的脸上去抽,半点脸面也不给他留。
不管是作为王,还是作为父亲,都是极为丢脸的。
若是寻常女子,只怕整个家族都会遭遇灭顶之灾,这无异于拔了老虎的胡子还拍了两下老虎屁股戏弄的严重程度。但是看着自家母亲给自己寄来的书信,当年出了这个事儿的确是封锁了一段时间消息,但大抵还是为了苏逢春母亲的身体着想,而不是因为仇恨和愤怒。
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这样令自己父王无可奈何却又甘之如饴。